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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散文

看海,好像是我天天要吃一顿面条一样强烈。不知何时起对海情有独钟,也许是童年时听了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还是看了太多的美人鱼的传说,看着那彩色的画面,那蓝色的海洋是那样的耀眼,对海的喜爱便油然而生了。

记得很早的时候,看过一个小说写的就是在海边城堡里的故事,几个年轻人在海边的礁石上看海水冲击着海岸,听着潮起潮落,依偎在高高的椰子树下,演绎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从此大海便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了。几年前看了《鲁宾逊漂流记》更是被里面惊险的故事所吸引。鲁宾逊漂流在一个孤岛上开始了原始人的生活,四周海水环绕着他。他的自力更生的能力和坚强的精神深深的感染了我,我身上的野性也被焕发出来,如果我生在大洋的旁边,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学学哥伦布,也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去发现一个新大陆。

八几年盛行黄河漂流的时候,我曾经很是羡慕,那时就很想加入他们的行列,可最终都仅限于了想象。以后又看见柯受良飞跃壶口瀑布,我情不自禁和飞跃者以及现场的观众激动了半日。我对山水的热爱竟然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可是我却又是那样的惧怕水!在这样的向往下,我执意去开封跑到了黄河边上,体验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滋味。看到了黄河浩浩荡荡,一泄千里的壮观,也感受到了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壮丽诗篇的意境,心安了,也心死了,不再天天魂思梦想的去惦记黄河了。看完黄河又想看海河,于是在一个春日里来到了海河岸边乘上轮船,在宽阔的海河上看轮船驶过的波浪翻滚,绿绿的水泛着波光,好像一块块打碎了的翡翠原石,一起一伏,真的很好看,很美!

看过了大河,更加勾起我看海的欲望。海河的入海口就是渤海湾,到了那边便可以欣赏到海的,我向往着那一片的蔚蓝。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可以说是得寸进尺。只要有欲望就想实现。于是在离开北京前夕我特意来到了北戴河看海,可是仅看到了和家乡河流一样颜色的水域,只是一望无际无穷尽,白白的,有点暗绿,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大海。不知梦中梦见了多少次大海,那大海的颜色是青色的。在北戴河看到了潮起潮落,听这边的人说立秋以后海水是蓝色的,还说南戴河的水要蓝一点,可是到了南戴河还是一样的颜色。虽然在海水里徜徉着,水暖暖的很舒服,可是我却还是不甘心,我没有看到真正的蓝蓝的飘着鱼腥气的大海,没有看到惊涛拍岸的胜景。虽然北戴河的风光旖旎,环境典雅,可是我总感觉不满足,有点小小的遗憾,因为这不是我向往的大海。

春节一人在家感觉无聊,忽然突发奇想:深圳看海去。看看真正的大海,也了却一下自己的心愿。匆匆决定匆匆前行,在蛇口码头驻地,在阳台上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海那边的山以及山那边香港的高楼。可是看见的这个海还是一片白茫茫的水域,还不是我心中的那片海。我爬上了深圳的南山,站在高山之巅看着远处的海,很是向往。我把镜头拉的很近很近,看见了海上航行的轮船。这就是大海的感觉吧!可是走近一看那水还是以前看过的水,那蓝色哪儿去了?

对蓝色的渴望,我在网上搜着在深圳看海的最佳位置,听公交车的售票员讲着看海的最佳地方最近的就是“红树林海湾”了,大小梅沙太远太远。于是准备了好多吃的和外孙女坐上J1大巴向红树林奔去。一站又一站,好像就在海边奔驰,和海边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遥不可及。一直顺着海岸线行使,路边无数的建筑物却在一直阻挡着我们的视线。过了后海,好像快要到了,我又看见了大片的水域。可是车还在行使,一点儿停的意思都没有,经过了好长的'一片椰子树林后,车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天然的海边公园,在高树下鸟声啾啾,行人寥寥,喜气的红灯笼高高的挂着,不知名的树木和花草有规律的生长着,好多是在北方观赏的盆景,在这里却如同草芥一般,遍地生长。可惜的是这片天然公园里好多树木却没有标示,看了半天叶子相同树干迥异的树林而不知名,只有遗憾了。只有简易的路标标示着荔枝林,椰子树,别的树木却不知名字。我只知道认识的龟背竹,龙舌兰,铁树,还有我家的发财树,其余的便一无所知了。看着树上垂下的树的胡须我感觉很好奇,总想上去摸一下,这便是树的根了,根系很发达,有的树木的根系在地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圆盘,稳稳的扎在地上支撑着高高的树干。穿过绿树掩映的道路,从树的缝隙里早就看到了那泛着磷光的大海,穿行了很久才来到了海边。好多游人走在海边的大道上,大道下是一条通向海里的水泥路,好多人骑着自行车,和大道相差两米多。在大道的椰子林里看着远方的大海,没有一点蓝色,还是以前看到的江水的颜色,可是都却说这是大海了,我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了,依旧是遗憾,难道海就是这个样子吗?

海边好多水鸟,海鸥在展翅飞翔着,那白白的身躯在宽阔的海面上翱翔。时而低驰掠过水面,时而高飞盘旋在高空。躺在草坪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高高的椰子树,看着水天相连的水面,还有水尽头的香港,好像做梦一般,香港离我这么近吗?看着那海上大桥好像一条玉带把内地和香港紧紧的连在了一起。看着看着,海上起雾了,玉带桥不见了,远处的山和鳞次栉比的高楼也不见了,一切好像海市蜃楼一般。天空下起了小雨,可是游人的兴致还是不减,我也在其中。外孙女不停的“姥姥、外婆”地叫着,她想下海去捡贝壳,看着好多人在海边捡着贝壳,她早已急不可耐了。可是高高坝堤让我害怕,看着别人一个个的往下跳,我却一直没有勇气去实施,因为怕,在堤边犹豫了很久,探了几次身,尝试了好多次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只好去寻找路径。可是走了好久还是找不到路,看着外孙女焦急的模样,只有来个破釜沉舟了。狠狠心往下一跳,竟然没有想像中那样可怕。顺势抱下了外孙女,她的脸上洋溢的全是满足的笑。这里看不到海浪,没有沙滩,只有静静的水,轻轻的动着,偶尔会起点小涟漪在岸边,小外孙女拾着石子里很小很破的贝壳,感觉很有成就感,用塑料袋很仔细的包好拿在手上,玩了半日。

回到住处后,我一直遗憾地说红树林的海水呀还是那样,没有一点海的样子,水一点都不蓝,外甥女婿说你去的不是真正的海,那是淡水注入的地方,只是水有淡淡的咸味。

回家的日期日益临近,外甥女说:“小姨!我今天领你去看看真正的大海,要坐很久很久的车,咱早点走,在海边多停留点时间。”知我者——大飘飘也!她知道我此行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海,看不见真正的大海是不会甘心的。

坐上直达海边的大巴,观赏着两边的景物,到处是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没有破烂的房子,林立的高楼干干净净的,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飞速发展的现代化经济在短短的几十年竟然把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海陆空都非常发达,从最南端的蛇口港出发,从南到东几乎把深圳市穿行了个遍,真大!跑了两个小时竟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经过梧桐山,山秀丽可餐,诱人神往,可惜的是却没法停下来。穿过隧道过了高速,距海近了越来越近了,在山的环绕下路迂回曲折,终于在海边浴场边停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真好!艳阳高照,沙滩上到处是人,下车便有懒洋洋的感觉。过了马路像梦中的大海走去。啊!啊!啊!啊!啊!我终于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那蓝没有“坦克尼克号”上海水那样深蓝,却是地地道道的海水的颜色,蓝色!以前看到的都是伪大海!我兴奋的睁大眼睛看着,大海的上空几只降落伞在飘着,降落伞上还有那勇敢者在高空鸟瞰。

脱下鞋子,赤足踩在松软的沙滩上舒服的没法表达。外甥女鼓励着我去踏踏浪跳跳海水,她可不知道我早已是乐不可支了。光着大脚丫在沙滩上有些艰难的前行。来到海边,潮水一起一落,场面很壮观,听着哗哗的涨潮声,脚情不自禁的想去触摸海浪,嘴上唱着“赶海的老姑娘,光着一个大脚丫”,刚刚退潮,我踏在湿湿的白沙上面感觉凉凉的,多少有点冰脚,可是看着那么多人在湿沙滩上站着,也胆大了许多。正看着忽然一个大浪打来,裤子也被打湿了,慌忙向岸上跑去。退潮了,好多人又向海滩跑去,孩子们居多,在沙滩上挖着战壕,这沙滩便是他们的最好的玩具,纯天然的,还很经济实惠。

气温越来越高,好多人下海游泳,26度的温度也适合海边漫步,不经意间一个大潮扑来,一人发出惊叫笑着跑了起来。这浪花好像捉秘藏的小孩,很是调皮,我想探寻下她躲藏的规律,但她却没有按常律出牌。要长大潮了。最初却是慢悠悠的涨了个小潮,虽是小潮却巨浪翻滚,跑到了好远好远。岸边的水是绿色的,好像有个分界线里面的水却是蓝色的,没有一点混杂,水涨起的时候水面慢慢拱了起来翻动着细沙,把沙子推得很远很远,把岸边刷成一个陡峭的坡度,把沙打的很硬很硬,好像坝堤一样结实,孩子们的战壕在大浪的冲击下很快就被掩埋了,好像这地方从没发生过任何故事一样。潮水涌起的浪花向白雪一样,很洁净很白,也像肥皂泡一样瞬间便消失了,我赤脚从南边走到北边,又从北边走到南边,看着浪花听着涛声,好像来到了蓬莱仙岛,不想回去了。看着这潮起潮落,看着着浪花飞溅,忽然想起一副对联来,这副对联我在心中记忆了几十年:“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似乎用在此处很是恰当!

漫步走到最北边,这边有个大码头,码头西面是礁石,这边聚集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人在礁石上用湿沙做着动物的造型,还真的很形象。有的在礁石边挖了很深的小渠让涨潮时海水顺流而上。海边的礁石上刻有大大的字:“天长地久”。这几个字深深的吸引了我。我在想有天长地久的东西吗?只有天和地才可以天长地久,别的一切都是浮云也!看见这“天长地久”,便想到了海南的“天涯海角”,我感觉一样也应该是在海边的礁石上雕刻的吧!这两块高大的礁石是大自然的杰作,结结实实,想到此地留影要有胆量迈过光滑的石头,踩着小石头才能到达。为了留个倩影顾不了许多了,踩着礁石摆着POS,很快OK!外甥女尽力的扑捉着镜头,今天是过足了照相瘾,也真的圆了我的相思梦!

高高耸立的礁石上有个大大的洞,从洞里看见一个白帆正慢慢的向远方的海域驶去。

喜欢看浪花拍打礁石,看浪花飞溅,然后再慢慢滑落,我慢慢的走到离大海最近的礁石旁,捧起海水慢慢的闻着,礁石上长满了绿绿的海带,绿的晶莹滑嫩,顺势揪上一根放进嘴里,好咸好硬。我外甥女竟然说是紫菜,贪嘴的我上当了!扭头看看高大的礁石的背面竟然还有“海誓山盟”四个字。看着这几个字我长叹几声:再多的海誓山盟有几个能天长地久呢?这八个大字对人类真是大大的讽刺,人性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哎!一声叹息,接着是心里阵阵沉重。原来大海的旁边就是高山,我原来想着大海边尽是沙滩,此行才彻底改变了我的印象,北戴河那边的情形也是这样,山边即是海,怪不得有“沧海桑田”的成语。站在大海边发着誓言,面对高山嘴里念念有词,这海誓山盟又起了多大作用呢?自古人心最难测,深似海,高如山,又似那浮云飘飘,捉摸不定,变幻莫测!

天渐渐暗了下来。坐车回程,想海,思海,盼海,念海,看海,叹海,终于看到了梦中的大海,看到了礁石上的字,忽然顿悟了许多,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来于自然,终将又回归于自然,此生何求?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