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也称故乡,这是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地方。陌生,是因为我对它并不了解,前往的次数又屈指可数。熟悉,却又是因为那浓浓的故乡人,故乡情。
对于生活在大城市中九零年代的我们而言,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的故土,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传承悠久的乡土之情,我不得而知。
但我却依然记得,回老家的次数不过三次,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依稀记得当初下车后看到的景象。那一条条绵延在村间的黄土路,清澈的.溪流,清新的空气,繁茂的农田,以及一缕缕的炊烟,散发着祥和与安宁。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了这里。
那年是爷爷去世十周年的忌日,我与母亲一起回到老家祭拜,母亲拉着我朝其中一条小路走去,我好奇地四下张望,在这里没有汽车,能见到的交通工具是拖拉机,摩托车,但更多的是自行车,白墙的瓦房整齐地排列着,时不时有鸭子,鸡从屋前走过,并没人看管。我好奇地问母亲;“妈,这些家禽不会走丢吗?”母亲笑着回道;“当然不会,它们和咱们养的小猫小狗是一样的,认得回家的路。”那时我才明白无论多简单的动物都会记得家的方向。
很快母亲带我来到了一位堂叔家,堂叔很热情亲切,并没有让我觉得生疏,也许这是血缘的关系,堂叔家有两个堂哥,一个堂姐,婶娘也是一位朴实和蔼的人。堂叔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迎接我们的到来。聊了没一会我便与堂哥堂姐熟络了起来,因为是同龄人***同的话题很多,而母亲则是与堂叔,婶娘聊着家常,以及下午祭祖的事。
我家原来在当地是个地主,因为我太太爷爷那一辈兄弟多,且各自都有手艺,所以置办了不小的家业,也建了祖坟,在我们老家有一个习俗,媳妇是不能进祖坟的。于是到了下午堂叔便带着堂哥堂姐和我一起到祖坟祭拜,母亲与婶娘留在了家中。
这是我第一次进祖坟,堂叔一路上给我讲解着家族史,我认真地听着,走到山脚下看到一栋破败的四合院,堂叔告诉我这是我家的主宅,我惊讶,没想到我家在老家还有主宅这种东西。后来我才知道,由于我爷爷这一脉搬了出来,所以老家的一切都交给了堂叔家一脉打理。我望着那破败的院落心情很复杂,有失落,有伤心,也有着莫名的亲切和似乎的熟悉,觉得这就是我的家。
上了山后我才真正知道祖坟有多大,堂叔说;“这两个山头都是咱家的祖地,现在承包了出去,成了果园。咱家的祖坟就在这座山上,现在里面有八十多个坟。”
我点头表示明白,继续跟在堂叔后面走着,没上来之前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当我真正走进祖坟后莫名的悲伤席卷而来,先拜祭了爷爷奶奶伯伯叔叔们,然后又拜祭了其它的太爷爷太奶奶们。我抚摸着爷爷的墓碑,莫名地留下了泪,纸灰被微风卷起,拂过面庞,仿佛像小时候那样爷爷抚摸我的脸颊一样,那般的轻柔。我在祖坟里呆了好久,望着四下飞舞的梨花,更加的惆怅。我对爷爷说;爷爷,小敏长大了终于回来看您了,我看到了咱家的房子,感觉很好,以后我就搬回来陪您好不好?我就这样一个人坐在爷爷的墓碑前自言自语,堂叔他们在不远处等着。
此时我望着故乡的天,故乡的人,故乡的景,一股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席卷而来,在这一刻我理解了古人落叶归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