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自然的书,让我们心灵充实。
为什么说“自然是最伟大的一部书”?
1、任何伟大的深沉的鼓舞的清明的优美的思想的根源都能在这部书里寻得;
2、这部书上的文字是人人懂得的。——自然是平易的、质朴的,从不故作高深,但理解它是要有条件的,只要耳聪目明心慧,全身心地投身其中,以自由的身心接受自然的熏陶和洗礼,就能获得免费的高等教育和最珍贵的精神补养。
3、读自然之书,其乐无穷,其益无穷。
《翡冷翠山居闲话》赏析
崇拜自然,浪迹自然,寄情自然,是徐志摩散文的重要内容之一。这篇《翡冷翠山居闲话》就是描述作者在意大利文化名城翡冷翠山居时的心境的,作者用飘逸、秀美、抒情的笔调给我们描绘出了一个不加雕饰,不受拘束,没有羁绊的自然纯美的世界。
全文以与隐含的读者“你”交谈“闲话”的口吻和叙述方式展开写景和抒情——亲切自然,又带有些急于让“你”与之***享、与之“众乐乐”的迫不及待。作者始终扣住 “自然是最伟大的一部书”的中心主题,从个体内心感受的角度和方式着意渲染抒写独自作客于翡冷翠(今译佛罗伦萨)山中的妙处和快乐的心境。
且让我们假想成那个面聆徐志摩之娓娓“闲话”的“你”,而作一次返归自然、充分解放性灵的诗性漫游吧!自然,这种充分解放性灵的精神漫游,除主体心境首需“空”外,言为心声,语言表达上尤需顺畅无碍,一气贯通。在徐志摩这篇散文中,正是先声夺人,首先在“语感”的层面上,就营构出一种畅流不息、行云流水的美,足令读者有“如行山阴道上,目不暇接”的促迫流动感。“在这里出门散步去,上山或是下山,在一个晴好的五月的向晚,正像是去赴一个美的宴会,比如,去一果子园,那边每株树上都是满挂着诗情最秀逸的果实,假如你单是站着看还不满意时,只要你一伸手就可以摘取,可以恣尝鲜味,足够你性灵的迷醉”。到这儿你好像可以勉强歇一口气,可你再接着读:“阳光正好暖和,决不过暖;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他是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他带来一股幽远的淡香,连着……”你又该上气难接下气了。仿佛只要你一开始读,就象跳舞女穿上了着魔的“红舞鞋”,不管长句、短句,似乎哪儿都无法打住,非得一气儿读完才够那么一点“性灵的迷醉”。那种“如万斛泉水不择地而出”的流动之气,着实使得教学设计>文章“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我们不能不承认并且惊奇:不管徐志摩给人以“西化”的印象有多强烈,他终究还是一个地道的中国现代诗人。在他这儿(尤其体现于这篇散文这一段)汉语言作为一种非形态语言之形式松驰,联想丰富、组合自由、气韵生动、富于弹性和韵律的艺术禀赋,在这里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作客山中”的妙处,徐志摩显然体会尤深。因为山中的大自然,是远离现代文明之嚣闹繁杂的一个幽僻去处。在那儿,你可摆脱日常文明社会的种种羁绊和束缚,可以完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用在乎人家怎样看你,不必矫饰、“不须踌躇你的服色与体态”,“再不必提心整理你的领结”……独行山中的舒畅更无可比拟。徐志摩竟然冲动偏激到认为“顶好不带女伴”——这对天性浪漫自由纯情的诗人来说,不啻于骇世奇言。“只有你单身奔赴大自然的怀抱时,像一个裸体的小孩扑入他母亲的怀抱时,你才知道灵魂的愉快是怎样的,……只许你,体魄与性灵,与自然同在一个脉搏里跳动,同在一个音波里起伏,同在一个神奇的宇宙里自得”。因为此时,人与自然勾通融合,“天人合一”了。作为诗人,徐志摩永远有着孩童般的天真和单纯,也对逝去的童年格外珍惜、充满追忆和思念。徐志摩在《想飞》中写过“人们原来都是会飞的”的浪漫童话,在这篇“闲话”中,又同样用天真稚朴的语气给我们讲一个类似的童话:“朋友们,我们多长一岁年纪往往只是加重我们头上的枷,加紧我们脚胫上的链……”在这个童话背后,作者揭露的一个更令人震惊的事实则是:“平常我们从自己家里走到朋友的家里,或是我们执事的地方,那无非是在同一个大牢里从一间狱室移到另一间狱室去,拘束永远跟着我们。自由永远寻不到我们”。这里,以一贯之着徐志摩批判文明,崇尚自然的自由理想。作者还进一步地提醒你:也不必带书。书——这一现代文明和知识的象征,跟大自然这本更大更独特的“最伟大的一部书”相比,简直是肤浅愚笨的。我国古代文论家刘勰曾在《文心雕龙》中以精采的华章描绘过大自然这部“奇书”:“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壁,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这里写的是那个神秘的“道”(宇宙)本身的文采。这个“道”之“文”,波及大自然的一切,使大自然的一切景物(山水动植物)都禀有独特之“文”,耐人咀嚼,百读不厌:“旁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
也还有诉诸听觉的“文”,或许就是徐志摩所说的“在风籁中‘寻得’伟大的深沉的鼓舞的清明的优美的思想的根源”: “大自然这部书,真乃最伟大的天工之书。”然而,大自然这部奇书,却并非那么好读懂,作者提出的条件是:“心灵上不长苍瘢,眼不盲、耳不塞”,若以此再结合作者在教学设计>文章中一再强调的“山居”、“独行”而不带女伴,“不带书”等要求和叮咛,我们可以约略窥得读懂大自然这部奇书的方法和途径:不但需暂时远离尘俗和现代文明的喧嚣,也需一个从容、空旷、能容万物的自由心境,更要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如裸体的婴儿般赤纯、天真,与大自然体悟相通,妙契同化。概而言之,需要个人性灵之完全的解放与高扬。极而言之,也许更应该去“倾听”大自然这部奇书。“倾听”是一种交感契合的“妙悟”的境界。德国浪漫诗哲海德格尔说:我们必须下定决心去倾听,倾听使我们超逾所有传统习见的樊篱,进入更为开阔的领域。唯有“倾听”,我们才能“读懂”或听到大自然这部奇书发出的“绝对值得一听的,是从不曾从人口道过的话”。
这篇散文特色有三:
(一)层进构思,浓情渲染。全文5段,由自然及人生,由自身及他人,由“形”及“灵”依次展开。第一自然段摹绘自然的纯美诱人:正好和暖的阳光,温驯宜人的晚风,繁花幽远的淡香,烟霭不起的明净空气,伸手可采的鲜美果实……风景如画,秀色可餐,难怪作者要去“赴一个美的宴会。”第二、三、四自然段描述人生的洒脱自由。先说遨游山中的不受服饰拘束,不须踌躇自己的服色和体态:不须修饰胡发,不须着意衣衫,不须整理领结,不须在意旧鞋模样……一切随心所欲,任凭自然,轻轻松松,愉愉快快!再说遨游山中无须他人管辖:只身前往,不约旅伴,不带女友,不戴“枷链”,以童心亲近自然,以性灵品味风光。只有这样,你才能像一个裸体的小孩扑入母亲的怀抱,享受到灵魂的愉悦。散文一至四自然段侧重说“形”不必受到任何约束,第五自然段则侧重说“灵”也不必受到任何羁绊:遨游山中不必带书,因为“自然是最伟大的一部书”,“在他每一页的字句里”,都可以使我们“读得最深奥的信息”。我们只须耳聪目明,性灵健全,就可以永远的享用这世界上最大的一部书——自然——带给我们的无限风光。
作者就是这样层层递进地描写了自然、纯真、质朴的美,并歌颂了这种纯、真、朴的美,表达了自己热爱自然,崇尚自由,挥洒性灵的心声。
(二)诗情画意,交相辉映。徐志摩是新月派诗人,作诗讲究“三美”(绘画美,建筑美,音乐美),他的散文也有诗的意境,诗的格调,诗的旋律,诗的语言。这篇散文,就是用诗的语言、诗的旋律反复咏叹,创造了一个浑朴纯真、自然纯美的意境。作者的一切描绘,一切叙述,一切抒情,都是着眼于诗情画意的创设。如写自然美时,强调了阳光的适度,风息的温驯,空气的明净。描绘遨游其中的人时,强调他们的放情与自在,无牵无碍,写出了他们从形体到灵魂与自然融为一体:“与自然同在一个脉搏里跳动,同在一个音波里起伏,同在一个神奇的宇宙里自得。”真是一个毫无约束,全无挂碍的纯而又纯,朴而又朴的境界!又如写一个人漫游时,既强调了人的逍遥自得,心神愉悦,又没有忽略诗人浓郁的画意挥洒,将闲情与画意,诗情与性灵有机结合起来。青草和暖的颜色,道旁树木的阴影,林中欢唱的莺燕,僻静漫长的山径,澄蓝高远的天空,潺潺流淌的山泉,坐地仰卧、打滚欢呼的姿态,纵情狂舞、变幻不定的身影,信口放歌、自成曲调的欢唱……凡此种种,或静或动,或明或暗,或虚或实,或歌或舞,一个意象就是一幅画,一个意象就是一首诗,一个意象就是一曲歌,众多意象***同构成了一个深邃幽远、欢快明朗的意境,这一意境能启发读者的无限想象,增添散文的诗情画意,深深地感染着、感动着读者的心。
(三)语言灵动,修辞巧妙。徐志摩的散文,在行文上不务雕饰,不流板滞,既不过份雕琢辞藻,又不流于朴拙拘泥。文风秀美,自然灵动,读来如行云流水,似一气呵成,在自然流畅的语言中又浸透着俊俏秀丽。如第一自然段写风的片断:“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他是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他带来一股幽远的淡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你的颜面,轻绕着你的肩腰,就这单纯的呼吸已是无穷的愉快。”风是无影无踪,无形无味的,可是作者却拟风为人,赋予晚风以人的性格情态,把山居晚风写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有形有影,有情有态,可闻可嗅,可感可触。沐浴晚风,简直令人心花怒放!再如,第三自然段写独身闲逛的愉悦的句子:“但在这春夏间美秀的山中或乡间,你要是有机会独身闲逛时,那才是你福星高照的时候,那才是你实际领受,亲口尝味,自由与自在的时候,那才是你肉体与灵魂行动一致的时候。”铺陈排比,一气呵成,写尽了独身闲逛、不受牵绊的自由惬意,也可看出作者纵情自然、灵魂愉悦的心情。又如:“我们浑朴的天真是像含羞草似的娇柔,一经同伴的抵触,他就卷了起来,但在澄静的月光下,和风中,他的姿态是自然的,他的生活是无阻碍的。”这个句子写“浑朴的天真”,妙想天成,夺目生辉。把“天真”比作含羞草,娇柔脆嫩,容不得半点“抵触”和破坏,它需要在阳光下,和风中,无阻无碍的生活,才能保持它的自然本真。可见作者对这种“浑朴的天真”是小心的呵护,苦心的追求。教学设计>文章结尾写自然给予人生的启示,几乎是至理名言:“只要你认识了这一部书,你在这世界上寂寞时便不寂寞,穷困时不穷困,苦恼时有安慰,挫折时有鼓励,软弱时有督责,迷失时有南针。”妙用排比,扩展思维,启发心智。我们倘徉自然,阅读山水,参悟天地,不也会如徐志摩一样感悟得很多、很多吗?几乎可以说,这篇散文,通篇皆是诗一般的语言。作者游赏自然,抒发性灵,借助拟人、比喻、排比等修辞手法,巧妙地抒发了自己浪迹自然、融放自然、形神愉悦的至乐至情。
春意挂上了树梢
一、作者简介
萧红(1911—1942),原名张乃莹,另有笔名悄吟,黑龙江呼兰人。幼年丧母,1928年在哈尔滨读中学,接触五四以来的进步思想和中外文学,尤受鲁迅、茅盾和美国作家辛克莱作品的影响。由于对封建家庭和包办婚姻不满,1930年离家出走,几经颠沛。1932年与萧军同居,两人结识不少进步文人,参加过宣传反满抗日活动。1933年与萧军自费出版第一本作品合集《跋涉》。在鲁迅的帮助和支持下,1935年发表了成名作《生死场》(开始用笔名萧红),蜚声文坛。1936年,为摆脱精神上的苦恼东渡日本,在东京写下了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1940年与端木蕻良同抵香港,不久发表了中篇小说《马伯乐》和著名长篇小说《呼兰河传》。1942年,历尽坎坷之后在香港病故,时年31岁。
鲁迅先生曾这样赞誉萧红:“她是我们女作家中最有希望的一位,她很可能取丁玲的地位而代之,就像丁玲取代冰心一样。”这句赞语无疑是对萧红的高度评价,萧红的文学成就包括散文创作成就雄辩地证明,她无愧于鲁迅的厚望。“闲闲书话”网上曾有人这样评价萧红:“萧红絮絮地讲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她的眼睛里满是悲天悯人的善良,和‘我是这世界的一部分’这样自觉的责任感。世道再乱也总有一小块地方容纳一个平凡人吧?”肖风先生在《<萧红散文选集)序言》中说萧红的散文,“或是抒发她对个人身世的自怜自爱与感叹,或是抒发她对生活在底层的劳动人民的悲悯与同情,或是抒发她对理想境界的憧憬和追求。她的经历是坎坷的,她的感受是敏锐而细腻的,她的心地是善良的,她把这些都化为朴素而充满感情的文字,用来震撼读者的心灵”。《春意挂上了树梢》以朴素而略显冷峻的笔调“抒发她对生活在底层的劳动人民的悲悯与同情”,充分表现了萧红“悲天悯人的善良”。为底层者说话,代贫弱者发言,仅就这一点而言,萧红就赢得了读者的尊敬。
二、关于《春意挂上了树梢》
(1)赏析汪林的形象
汪林是一位衣食无忧,心中只有自我,并不关心底层人民冷暖的小姐形象。她代表了作者所刻画的社会众生相中的一类人。
作者分白天、晚上两个时段,选取中央大街、院子两个地方描述汪林的生活。春光融融的白日,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逛逛街,晒晒太阳,吸着烟卷,腋夹情书;晚上,又来到中央大街,与外国女人说说笑笑,享受着热闹的都市夜生活。透过她的活动,不难看出,她内心的快乐,她建立在殷实的物质基础之上的无忧无虑。“天真暖”,“又换一套衣裳”,她对天气的暖是敏感的,但她对被人间遗弃的人们的“冷”和乞丐的求助声、瞎人的琴声、角落的哀哭声是迟钝的,似乎他们不曾进入她的视野。作者很注意对汪林的细节描写,如“香烟的烟缕在门外打了一下旋卷才消灭”,在当时什么样的女人才吸香烟,这是不言自明的,吸烟是一种身份的标签。这一细节既照应了上文“汪林在院心吸着一支烟卷”,又含蓄地表现了汪林享受春天的惬意和生活的优雅闲逸。
总之,作者从衣着、语言、活动等方面,寥寥数笔勾勒出汪林的形象,揭示出20世纪30年代日伪统治下社会的冷酷,并且反衬出下层人民的辛酸和痛苦。
(2)赏析构思技巧
本文以“春意”为线索,以时间为顺序把众多的材料组织起来,并多用对比、反复和照应,思路清晰,结构谨严。
“春意”贯穿教学设计>文章始终。开头描写春天的景色,由此带出两类人的活动,写人们的活动,按时间的先后,分别写白天的中央大街、院内、晚上的中央大街三个场景。并有意让两类人的活动形成鲜明的对比:外国人和一些衣食无忧的中国人逛逛街,晒晒太阳,唱着欢快的歌,尽情享受春光;生活在最底层的不幸者则在春光里乞讨、哀哭。不仅如此,作者还配合运用反复、照应,如:“三月花还没有开,人们嗅不到花香”,“三月,花还没有,人们嗅不到花香”;“街头的白杨树蹿着芽”,“街树蹿着芽”,“树枝发出的芽”,“树枝上嫩绿的芽子”。这样的句子的使用,使前后勾连,首尾呼应,教学设计>文章结构显得更为紧凑。
(3)赏析语言艺术
本文中的语言很有韵味,质朴之中不乏清丽。像“暖风如轻纱一般浮动在街道上,院子里”这句话就很有意趣,它运用通感,从视觉的角度写触觉感知的暖风,使风的形象生动起来,写出了春天融融的暖意,流露了作者对春天到来的欣喜之情。
萧红的有些句子,语言朴素,却意味深长,颇具表现力。如“这一切把自己完全陷进去”表现作者正感受着浓浓的春意,完全陶醉其中。再如“瞎人他摸不到春天”,说明瞎人生活在困苦之中,春天虽然已经到来,但他感受不到春天的温暖。一个“摸”字,写出了盲人的动作特点,引入想像瞎人摸而不得的可怜相,使情感的表达更为深沉。又如“世界上这一些不幸的人,存在着也等于不存在”这样的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