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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们是一首长诗

散文标题: 那年,我们是一首长诗

关 键 词: 首长 我们 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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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来源: /sanwen

雪绒告诉我,她之所以认识我就是因为我在QQ签名档上的一首诗。

那年,我们17岁,造爱于清晨,于黄昏,于玫瑰园,于公园和于墓地草丛,

那年,我们17岁,深深的爱上青柠,深深的爱上自己,

她说这首诗让她感受到辛酸的喜悦,如青柠般甘醇中夹杂着甜蜜,就像她的爱情。

(1)

认识雪绒后的第九天,我对她说,你的名字很像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她和我有一段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你看到的诗。雪绒笑着骂我骗子,这样的泡妞手段太过时了,配不上我这样一个诗人。

我从来不相信网络,那些在键盘上筑建起的爱情,就像我写过的那么多诗,即使再华美,也经不起轻轻按下的Delete。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同她交谈,说无数次我爱你。我知道,我爱的不是她,而是她口中所说的青柠,和她无辜的网名。

当天晚上,何卿卿回家后一句话也没有同我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重复的广告。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要我。

我狠狠要她,没有前戏的进入,在粗暴之中怒吼,撕扯她的头发和手臂,在肩膀上留下深深地咬痕,血不知不觉流淌出来。从我身下甜美的笑着望我,忽然掉了几滴眼泪。

怎么了亲爱的?我问。

她说,我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我竟然再也不行,一点也不行。

我开始吻弄她的眼泪,沿着下颌舔舐下去,舌尖在她胸前画起千万个圈,轻悄揉搓着她的花蕾,无瑕的肌肤上在微光下映出湿淋淋的一层汗珠,像个冰雕般动人。

我将她翻过身来,可是刚刚停妥,她倏然痛哭起来,她说,我们分手吧,秦失,我知道,她回来了,我争不过她的。

我解释了很久,可她只是哭,她背过了我和雪绒的每一句聊天记录,她说这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她要将我再夺回去。

天未亮的时候,我只背起一个书包就匆匆走了。一点也不觉得心痛,只是厌烦,无休止的厌烦。

(2)

十七岁那年,我遇见了何卿卿,她高傲的站在讲台上,露出一个让所有男人迷醉的笑容,她不顾在场的老师,说,秦失,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这句话让她停学了一个月,也让她牵起我的手。

我承认,我并不爱她,一点也不。更何况在那个年纪,我又何尝懂得什么是爱。我只是觉得她很炫目,很完美,得到她是我值得炫耀的资本。

半年后后,我们走出校门,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用极其淫亵的口吻问我,帅哥,要不要住旅馆?不需要身份证。

我刚想走,她一把拉住我,说,走,今天算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在那家灯光昏暗的小旅馆里,房间中弥漫着一股霉变的潮湿味道,床边的纸篓里装满了用过的避孕套,那是一种催人情欲的味道,在半遮半掩的夕阳下,让我欲罢不能。

她迅疾的脱下衣服,内衣是耀眼的粉红,在微微隆起的边沿有蕾丝,如樱花让人沉沦。我轻轻吻她,她推开,然后凶猛的吻我,从头发到下腹,舌尖湿滑的触觉在体内蔓延,我很快有了反应。

进入的时候,何卿卿深邃的笑,可当我稍一用力,她的眼泪马上掉下来。我的心一下沉了。

第一次?我试探着问。

当然!

谁能相信呢,有过十几个男朋友的她,如此妖艳妩媚,让所有男生性幻想时念出名字,怎么可能会是处女?

修补的吧?我苦笑一声。

她一个耳光打过来,我楞住了,抚着火辣辣的脸,被她扳倒在床上,骑乘上来,紧锁着眉头用力摇晃,长发遮过眼睛,我看到她绯红的脸,眼泪都落在我的胸口,有点点凉。

之后我稀里糊涂的被一帮冲进来的警察抓走,又稀里糊涂的从看守所待了一整天,父亲把我保出来时候,我看到他脸色铁青,青筋爆兀,很久之后他说了一句话,学校把你开除了,我没你这个儿子,滚。

我空着手从家里走出来,从手机上一个一个拨打电话,除了薛蓉没有一个人理我。薛蓉那天对我说,咱们私奔吧。

(3)

那年,我十七岁,在网上遇到了薛蓉。

她在北京,距离我的家乡五百公里,认识两个月后,她对我说,我爱你。

我说,我不信。

那怎样才能让你信呢?

除非我见到你。

好。她说,然后下线。第二天早上六点,她给我打电话,用无比得意的声音告诉我,晚上六点的火车到济南,穿上你最帅的衣服去接我。

出站口人潮涌出的时候,我看到她伫立在电梯前眺望。背着带有卡通logo的书包,扎马尾,粉色的T恤和有些陈旧的牛仔裤。与我之前的猜想大相径庭,她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不说话。她怔了怔,然后突然吻下来,双手紧紧勒住我的脖子,她的吻技超群,嘴唇有微微的甜,舌头是柔软的尖。

现在你信了吧。一个世纪过去后,她从我嘴唇离开,大口喘着气,俏皮的笑着问。

我不语,盯着她的眼睛看。

怎么不说话?

我爱你。我说。然后带着她去开了房。

与何卿卿不同,她在房间里无尽的娇羞,抱着我的时候呼吸都是滚烫的。她悄悄解开衣扣,纯白的内衣显现出来,是棉质的,没有一丝花纹,更没有何卿卿胸前那至今仍在我眼前晃的蕾丝。可是那时候我觉得她非常美丽,比任何人都美丽。

我问她,你家人怎么同意你来的?

他们不知道,她说,他们肯定以为我在上课,还在等着我回家吃晚饭。

你这样可太不负责任了。我一边抚弄着她的乳房,一边觊觎着说。

她甜腻腻的笑,然后抱紧我,说,那是因为我爱你。

我抱了抱她,然后起身去洗澡。在浴室听到我的手机响了,让薛蓉帮我接起。过了几分钟,她没有招呼就推门走进来,说,你女朋友的电话,她说她想你了。

(4)

被逐出家门之后,在等待薛蓉从北京来找我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走路,沿着昏暗的街巷,好像在对我熟悉的一切告别。可我却是在绕着一个范围绕圈,每当我想起什么,抬起头总是看到何卿卿的窗口,她在窗帘上投出飘摇无依的影子,淡黄色的灯光下,何卿卿撩开窗纱看了看我,一瞬即逝,她的美丽让我心碎。

我不知该怎么向她道别,同我一样,她也因此失掉了学业和未来。她没有怪我,我也没能恨起她。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爱上她了,可是我即将永远的离开。

薛蓉在下车后问我,你的女朋友呢?

我笑笑,在我眼前呢。

她很幸福的望着我,然后抱起我来,甜甜的叫了声老公。

真是个孩子,我想。

在售票处,我对这一张惺忪的脸说,给我两张票。

去哪儿?

随便。

疯子!三百二十八。

是的,我是个疯子。注定要像一个疯子一样,在心最柔软的时刻忍受红尘的颠沛流离。

我和薛蓉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村,这一头时山,那一头也是山。鸡犬在地上刨食,赤裸着上身的孩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下车的时候,何卿卿拨通了我的电话,她问现在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想对我说声对不起,我说没有人对不起我,我在天堂,祝你幸福。

当夜,我和薛蓉在一起泡温泉,她带来的钱足够我花到下一辈子。她和我不同,是优越家庭培养出来的乖女儿。是我毁了她,我想。

夜里我们疯狂的盘绕在一起,互相叫喊着疯子,湿润的皮肤雪白光滑,身材有超乎年龄太多的成熟。我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欲壑难填。

我揉搓着,舔舐着,小心翼翼的进入她的身体。她眉头紧了一下,然后胆怯的望着我。眼睛干涩的闪闪发光。

不是第一次?我有些失望。

对不起。

没关系,我要的是你,不是那层肌肉组织。

我那夜要了她无数次,用各种角度,在各种环境里,她始终面无表情的看我,看不出是痛苦还是欣喜,在顶峰时,她只是搂紧我叫一声老公。

榨干彼此后,我们牵着手彼此散步,像是走在人生的路上。在这个山村有一种植物,在春天结出翠绿色的如樱桃般大小的果子。含在嘴里,有淡淡的苦,咀嚼的时候又有甘醇的香。

薛蓉问我,这种野果叫什么?我说青柠。

她说不对,应该叫爱情。

我拍拍她的头,说,你真是个孩子。

我们把在一起生活的三个月时光写成了一首长诗,写出我们经历的一切:

那年。我们17岁。造爱于清晨。于黄昏。于玫瑰园。于公园和。于墓地草丛。

那年。我们17岁。深深的爱上青柠。深深的爱上自己。

那年。我们17岁。牵手走过黎明时分的肮脏小巷。不为浪漫。只因寂寞。

那年。我们17岁。荒废了学业。走进蟒蛇的肚腹。

那年。我们17岁。拥抱着说再见。写下一首无人能懂的长诗。

那年。我们17岁。萍水相逢却再动真情。一遍遍的继续诺言。

那年。我们17岁。终于看到心中的神。意乱情迷。跋涉千里。只为眼见他的模样。

……

她说,秦失,我们真的很幸福。我说,幸福不过是你口中的青柠,差别就在于你手中还剩几颗,还残留多少没尝到的苦涩。

薛蓉被告知怀孕后,被警察带走。之后我又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何卿卿,她说对不起。我知道是她策划了这场分离。第二个是楼下发廊,问我要不要女人。我反问她会不会嫁给我。她骂我疯子。

(5)

雪绒答应见我那天,是何卿卿的婚礼。我和她在大堂遇到,很默契的一笑,我说,早就知道是你。

她说,我现在改名字了,就叫薛雪绒,我是故意让你认出我的。

我说,你错了,在网上叫雪绒的人多如牛毛,我认出你,是因为你说青柠。那种果子的名字是我起得,我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

前一天晚上,我收到了何卿卿的邮件。她说,对不起,秦失,当年因为跟同学打赌,说一定要追上你,才成了你的女朋友。可是后来,我必须承认我是爱过你的。那时我已经知道薛蓉的存在,也知道你在知道一切之后最终不会选择我。所以我犯了错,我让这个男人强奸她,作为代价,我要嫁给他。我只想在嫁他之前,尽一个妻子的职责,我其实很保守,曾发誓初夜一定要在婚后。但是我给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现在我找到了薛蓉,把一切告诉她,又安排你们在网上认识,希望她能回来你身边,让我的罪恶减轻一些。这样,或许我们都能幸福。对不起,秦失,我还是要说,我爱你。

婚礼办得很隆重,我在留言簿上写下:没必要对不起,我在天堂,祝你幸福。

结束时,雪绒偷偷对我说,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其实我被……

我捂住她的嘴,说,我的精子成活率是零,你在乎这些吗?

她会心的笑了,如晚霞般灿烂,紧紧抱住我。

我只在乎你的青柠,还有那首长诗里的他。

那年,我们22岁,在邂逅过一次的故乡再度重逢。

那年,我们22岁,在铺满青柠的红毯上快速奔跑。

那年,她终于答应嫁他了。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