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散文诗集 - 读诗之蜉蝣—短暂的绚烂

读诗之蜉蝣—短暂的绚烂

蜉蝣,一种古老而美丽的生物,是地球上最原始的有翅昆虫。它起源于石炭纪,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至少两亿年。

三千年前,蜉蝣就游弋在《诗经》中,“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蜉蝣之翼,采采衣服”,“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蜉蝣是美丽的,它的身体纤细柔软,翅膀大而透明,尾部有两到三根尾丝。飞行在空中,羽翼翩翩,尾丝随风舞动,优雅而美丽。

在诗人眼中,蜉蝣的羽翼,似衣裙飘曳,风姿绰约。这美丽却引发了诗人的惆怅,“心之忧矣,于我归处”,“心之忧矣,于我归息”,“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诗人为何生起这样的忧思呢?因为蜉蝣的美丽太短暂了。人生亦是如此啊,在短暂的绚烂之后,人生的归宿又在哪里?

蜉蝣世世代代生存于地球,但它的一生非常短暂。在《本草纲目》中,李时珍这样记载,“蜉,水虫也,朝生暮死。”

朝生暮死,就是蜉蝣的一生。蜉蝣的稚虫在水中生活大约一年到三年的时间,羽化后成为亚成虫,再蜕皮一次,即完全发育成熟。这时候蜉蝣的生命正式开始,也即将结束。

蜉蝣的成虫不饮不食,在空中飞舞着交配。在水底潜伏了两三年的时间,就为了这一刻的飞舞。

忙忙碌碌几个小时之后,完成交配的雄虫立即死去,雌虫产卵后也疲倦地死亡。在最灿烂的时刻,生命戛然而止。

蜉蝣的一生,美丽而又短暂,所以多用于比喻人生之微渺与脆弱。

东坡居士慨叹:“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同样寄生于天地之间,人生百年与蜉蝣片刻的生命,并没有本质的不同。

在我们眼中,蜉蝣朝生暮死;在天地眼中,我们几十年的生命,也只是短短一瞬罢了。沧海桑田看我们,也如蜉蝣飞舞,不过是阳光下浮动的微尘。

是啊,人生不过恍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蜉蝣在短暂的生命里完成了它的使命,我们这一世又是为何而来?

“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我们又将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拿起什么放下什么,才能轻盈地飞舞?

“生命几何时,慷慨各努力”,阮籍曾赋《咏怀诗》,感叹蜉蝣、蟋蟀、蟪蛄、木槿花这些短寿的生物。它们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仍然奋力在世间发出各自的声音与光色。

我亦惟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