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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生产队里拾棉花

文:杨晓光

 生产队时期,在我们老家昌黎县晒甲坨,人们集中到棉花地里摘棉花,俗称拾棉花。棉花生长到中花期,秋风送爽,棉桃怒放,枝枝叉叉,玉树琼花。整个棉田雪白雪白的,犹如天上的银河闪耀着一片繁星。令人联想到郭沫若的名篇《天上的街市》: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每到棉花收获季,棉花地则成了妇女社员的一统天下,她们将花花绿绿的头巾从头上解下来,围在腰间用来包裹棉花朵,弯腰把棉花絮用双手灵巧地拾起,放进腰间的包里。起早贪晚,一天十多个小时反反复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累得人直不起腰来。拾棉花来不得片刻走神,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棉桃扎手,盛开的棉桃壳子坚硬锋利,一不留神便会扎伤手指。

 棉花包挂在胸前,不论年轻的小媳妇,还是未婚的大姑娘,她们个个挺着个大肚子,灵巧的腰身秒变成笨拙的体态,摇摆扭动成憨态可掬的企鹅,就像十月怀胎。生过孩子的年轻妇女,挺着肚子,开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玩笑,年轻姑娘,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忸怩之态眨眼皆无,繁重的体力劳动让她们无暇展示少女的娇羞。姣好的身材被棉花包扭曲成漫画形象,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后她们孕育生命,期待做一位幸福母亲的美好样子。一众妇女社员说着笑着,天堂街市之星般的棉朵,被她们的快手尽收囊中。

 拾棉花时,人们最希望老天开眼,多匀乎几个响晴天。棉花干爽,棉花的绒絮抽丝长。须晴日,朵朵芳华绽放的棉桃格外讨喜,抚摸着柔软的棉团,令人顿生温柔的情愫。拾棉花最怕阴天下雨,尤其是连日不开晴的绵绵细雨。阴天时间久了,会导致棉桃腐烂,开放的棉花遇水发霉变黑,降低成品棉的品质,弹棉短絮,纺线断股。只要观云识雨的社员说声风雨欲来,便会男女老少齐上阵,你追我赶拾棉花,人们要赶在雨落之前,把飘散着阳光味道的棉花一朵不剩地拾回家。

 一棵棉株,几十个棉桃,有 健康 的,有病虫害的。那些带病棉桃,依然用力开放,哪怕是一瓣,甚至一瓣的几分之一。所以当中花期拾过棉花,还有第二次捡棉花。那些没拾净的棉桃,还有晚几天开裂的棉桃,就是下一次捡棉花的“剩落”了。捡花之后,再把没有开的棉桃摘下来进行晾晒。经过晾晒开出棉花的,把棉花摘干净;半开口的棉桃,用手一个个扒开,取出里面的棉花;对那些没有晒开口的棉桃,晒干后用木棍抽打,以强力使得棉桃开口,再把里面的棉花摘出来。力争让每个棉桃无论遭逢顺境困境,都能光荣绽放,实现自身价值,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棉花不会因为没有位列百花而遗憾。正如汪峰的一首歌所唱的: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棉花的渴望与拥有只是怒放,尽情在天空下绽放着自己的生命,舒展着自己的身段,舞动着自己的活力,成全人类的温暖之梦,温柔之乡。

 棉花秸秆都长成了五股三岔的小树,属于煮饭烧炕的硬柴火,柴秆实,火苗硬,多是留到过年做年夜饭时才舍得烧,平时充当生煤炉子的引柴。拔完棉花秸秆,把土地收拾干净,一年的耕作告一段落。我们三队的棉花田在村北漏荒地,生产队分棉花秸秆,需要走过北沟,每次我都一个人去,秋凉的天气,我背着自家分到的秸秆,和其他社员搭伴而行,过北沟,沿着东道回家。借着明汪汪的月亮地儿,逡巡着沟沟坡坡的茅草地,筹划着次日帮着奶奶打草拾柴火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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