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让人入耳的是家乡的蝉鸣,不知道她的声音能不能让人们听懂,曲高和寡吧!我就是没有办法理解蝉整天的鸣叫。
我很烦,蝉鸣叠叠不休地传入我的窗前。我一时无法品味其中的蝉声之韵。我经常在树丛中捉到蝉,最让我欣赏的就是薄薄的蝉翼。蝉除了有一身宝贵的薄薄蝉翼,它还是一种象征。蝉以露水为生,因此它又是纯洁的象征。
蝉的鸣叫一声高过一声,带着些许午睡和童年的味道,把我的知觉与意念全部带走。依稀迷离之间,我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在家人一片酣睡的夏日午后,悄然拔开门闩,溜出门去,赤足踏步在烈日烘烤过的泥巴路上,却全然不觉烫脚。一定是少不了呼朋唤友了,叫上最要好的玩伴嬉戏在田间,荷塘,瓜果园中。那时的风必定带着一股荷花或果园的香气,更有蝉儿躲藏在茂密、硕大的梧桐树叶间,嘹亮而高亢的歌声宛若遥远而清晰的梦境。
记忆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经意间,便定格下生命中的些许断痕与偶然。很多年以后,当今日的蝉鸣与记忆的一切对接,夏季的风响仍然回荡着童年的音色。此刻,我站在卧室的窗棂前,凝望那满山翠绿,聆听蝉声如歌,那个赤足狂奔,骄阳下裸泳的孩子已经不是我,他仅属于我生命天空中,一朵记忆的云彩。
曾几何时,我的心中装满疑虑,记忆中那个顽劣的孩子,抑或今日凭窗而立,鬓发已然稀疏的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也许,他们都是曾经的我,也许,我再也不会是回到他们。一个人的两只脚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生命刻度没有可能重复。而蝉声依旧嘹亮,它穿透记忆两端的我,重塑并提示着这个夏日午后的另一个真实。
斜阳里秋风起,蝉声低鸣无气势。追忆蝉鸣,怀念蝉翼,总是让人流眼泪。诗人墨客们所歌颂,并以咏蝉声来抒发高洁的情怀,更有甚者是有的人还用小巧玲珑的笼装养着蝉来置于房中听其声,以得欢心。的确,从百花齐放的春天,到绿叶凋零的秋天,蝉一直不知疲倦地用轻快而舒畅的调子,不用任何中、西乐器伴奏,为人们高唱一曲又一曲轻快的蝉歌,为大自然增添了浓厚的情意,难怪乎人们称它为特殊的音乐家和大自然的歌手。
我知道蝉的鸣声是天籁之声,就是我不懂得欣赏其中的妙处,吱吱作响视作单调无趣,韵味不足。然而,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从何处而来,是蝉翼的抖动,还是腹中长鸣。我总以为所有的蝉都会鸣叫,其实不然。
会鸣的蝉是雄蝉,它的发音器就在腹底部,像蒙上了一层鼓膜的大鼓,鼓膜受到振动而发出声音,由于鸣肌每秒能伸缩约1万次,盖板和鼓膜之间是空的,能起***鸣的作用,所以其鸣声特别响亮。并且能轮流利用各种不同的声调激昂高歌。雌蝉的乐器构造不完全,不能发声,所以它是哑蝉。
我在蝉鸣中陶醉,我在蝉鸣中漫思,任何一种自由的歌唱都来之不易。最平静最朴素的诗句都是从最苦难的心头里唱出来的,这是呼唤良知的声音。那蝉鸣匆匆远去了,我真感激这大自然这精灵,在这纷乱迸腾的世界,蝉用变奏的歌喉,为我启动多变的心绪,在乖戾的岁月,把我引入断想的天地,但是我知道:只有与大自然同等的博大精深的头脑和胸怀,才能通晓和领悟蝉鸣的全部含义!
(文|洪作良)
(本文由八公山作协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