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一直忙碌,没有时间沉淀下来思考。
如今这海绵里面挤出来的片刻闲暇,却又过得如此难捱。仿佛从一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是偷来的一样。看着时间毫不留情地在眼前流淌,想伸手去抓却又想放开,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时间还是从指缝间悄悄地溜走了。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内心恐慌的来源之一是亲人疾病的压力,也许有一天,你也要做或者代替别人做医生给出的一道选择题:“你是想要生命的长度呢,还是想要生命的质量?”
内心恐慌的来源之二是对接下来的时间能否自我掌控的不确定性的担忧,总是担心那部我仅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的华为手机电话铃声和消息提示音响起。脑海中不敢有长期的计划,甚至连当天的日程也怕被意外打断。
自我审视后发现自己即便也到了头发稀疏,两鬓斑白的“危机”中年,在“马斯洛需求”的金字塔上也还没有爬到一半。
财务自由,才叫实现财富吗?
事业成功,才叫实现成功吗?
多少人贪婪和执着于对这两者的追求,宁可放弃幸福去追求财富,宁可抛弃家庭去追求权力,从而迷失了方向,往往也不得善终。
伪“成功学”,作为当今 社会 的“三粒毒药”之一,以“教育”之名,行“毒害”之实。多少人在把它外面裹着的“糖衣”舔尽之后,也没有赚到所谓的“豪宅、名车、年入百万”,反而被里面的“毒药”所害。
纵观那些琴棋书画的“大家”,哪一个不是给人一种神定气闲、悠然自得的感觉?普通人无法靠这些高雅的兴趣来修炼自己的心性,但“阅读”这种习惯,却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迅速地将自己的烦躁和心慌压降下来。
这里想提的一部作品就是我正在读着的《皮囊》,《中国新闻周刊》主编、80后作家蔡崇达描写故乡、家人、好友的散文集,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的浓浓深情和赤诚之心。通过写作,也让作者完成了对自己内心的审视。“写作就是再过一遍,过一遍自己,也试着过一遍他人,把栏杆拍遍,把心再伤一遍。”
只有看完才能理解《母亲的房子》中的母亲,为什么马上就要征地拆迁了还要改建房子,因为那是父亲的“脸面”,那是母亲那永远说不出口的爱情啊!
《我的神明朋友》,本来在红旗下长大的母亲,在父亲患病及身后的岁月中,那么执着的为父亲向神明祈祷,并在父亲身灭魂在,彷徨迷茫时,为他找到了到寺庙当一个月“义工”的“清罪”方法,最终得以奔向“天国”。其实母亲哪里是在敬鬼神啊?那是人为了能从 情感 的巨大冲击中逃脱而寻求的“帮助”啊……
正如作者在文章中写到的:“当我真正动笔时才发觉这无疑像一个医生,最终把手术刀滑向了自己。写别人时可以模拟对象的痛感,但最终不用承担。而写这本书时,每一笔每一刀的痛楚,都可以通过我敲打的一个字句,直接完整地传达到我的内心,或许这才是写作真正的感觉”。
“皮囊”是什么,“皮囊”便是我们的肉体,肉体里面包裹的是什么?是我们的“心”。李敬泽在为该书作的《序》中写道:“人生或许就是一具皮囊打包携带一颗心的羁旅” “这颗心很多时候是睡去了,有时醒来心醒着的时候,就把皮囊从内部照亮” “除非死心,除非让心睡去,怀着死掉的、睡着不起的心,皮囊就仅仅是皮囊”。
王尔德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中有这样一句话,意思是:“漂亮的脸蛋有很多,但是有趣的灵魂很难找到”,翻译最好的应该是这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很熟悉吧?
《皮囊》中阿太临终前说:“死,不就是一脚蹬的事嘛,你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没有皮囊这个包袱了,来去多方便。”
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我们既要在现实中强悍用力地活着,活出尊严和自强,也要静下心来提升我们的境界,让心灵有所安放、让精神有所依托、让思想更加纯粹,这样的生活才过得最为充实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