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是昆明的眼睛,城市中心的地理位置是十分少见的。虽然在汪曾祺先生的口中:“把某某湖比作某某城市,是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可是在翠湖在昆明,这就是最恰当的修辞了。阴雨霏霏的季节,昆明的柳树绿得像要滴下来似的。湖光树影,碧波荡漾,顿悟这是个多么宁静的地方啊!心神恍惚之余,也只能为汪曾祺所说的“浮世的安慰和精神的疗养”而向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在翠湖边,有如此的人们。一个就是那个计时“以意为之”的古典图书管理员,全凭感觉来控制挂钟。相比这个,那种已经绝迹的借书方式更独特。翠湖图书馆的藏书位于阁楼上,于是楼上的地板开个“书洞”,之间吊着滑轮,上面做成类似小木盘的东西,叫做滑车。滑车把木盘拉上送下,上去时是单子,下来时就变成书。而借书的人呢?最享受的应该就是看着托盘渐渐升起,然后注视着书落到自己面前。
汪先生说“翠湖的好处是景物少”,路东有个两层阁楼,楼上是茶馆,其特色不是茶,而是那些客人和堂倌。因为瓜子、花生同价,按小白碟算的。正好便宜了某些人,靠窗喝茶,把碟子往外一抛,“啪”一声就进了湖。可堂倌的职业素养真是没话说,也不跟你“碟碟计较”,有几个就算几个,就算晚上清点时发现少了不少,第二天照样微笑,从不因碟子的事和客人吵架。
再往后读,我心中一惊———翠湖没有水了!那叫啥湖啊,真心希望可以保留那片净土,不然,那座凭湖而建的茶馆有什么意境可言呢?再后来,翠湖被“平反”了,它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可是那些人所说的“蛇展”是翠湖不需要的。原先的一切,足矣。
不知不觉间读完了汪先生的这篇散文,却发现到最后还是不知翠湖的结局,不知道它是否真的举办了蛇展,不知道它是否恢复了葱茏生机。这正是汪曾祺散文的绝妙之处,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