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运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所以我的童年很丰富,多姿多彩,充满了快乐和阳光。
我干脆称这样的童年为“乡村童年”吧。
我发现,一个人一生中怀念最多的其实是他的乡村童年,是那些在乡村童年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各种事物。一个作家,一个艺术家,甚至一个企业家,时刻都会想起他的乡村童年往事,他们在创作或工作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把他们的乡村童年带到作品中去,或者说是他们的乡村童年生活成就了一个作家,一个艺术家或者一个企业家。
周国平说:“一个人的童年,最好是在乡村度过”。是的,正是周国平的乡村童年生活带给了他最快活的日子,以至于这段日子时刻都在激励着他,激发着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成就了他充满哲学意味的散文作品。
同样的,是乡村童年成就了法布尔,才有了举世闻名的《昆虫记》;是乡村童年成就了加缪,才有了后来的《鼠疫》和《局外人》;也是乡村童年成就了沈从文,才有了《边城》和《湘行散记》;更是乡村童年成就了莫言,才有了“高密东北乡”系列和后来的诺贝尔文学奖杯。
同样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大江健三郎对莫言作品中的“高密东北乡”特别感兴趣,他还专门到莫言的家乡——山东高密东北乡去拜访,去感受莫言从小生活的乡村。当大江健三郎走在高密东北乡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时,他看到刚收割过庄稼的华北平原那苍茫的气势,不禁感慨:“风景是不可思议的。小孩子在看风景的时候,一边感受风景一边思考。几十年后长大成人,仍然能在风景中回忆起来,风景给了我们真实感和思考的机会。”
大江健三郎这里所说的“风景”是指乡村的景物,这是大江健三郎对莫言的乡村童年的一种直接感慨,他深刻地理解了莫言作品中的精神世界,那些细节和创意都来源于莫言成长和生活过的乡村土地。
之所以乡村生活对童年如此重要,是因为乡村有可耕种的土地,是人在耕种土地的过种中与土地和自然建立的心灵对话。可以说一切生命都源于土地,是土地造就了生命,也是土地最终收纳了生命。当万物归根于土地时,才更显出土地的伟大和重要。所以我们常把母亲比喻成大地,而大地就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母亲。
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说道是无上的,是超越万物的运行规律,那么“三”就是土地了,土地可以生万物。
一个人的童年最好在乡村度过。这一段经历不仅仅是让你能明白“麦子是麦子,韭菜是韭菜”、“马是马、骡子是骡子”的问题,它更能塑造你丰富的精神世界,成为一个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儿童和土地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因为儿童就出生在土地上,在土地上成长。儿童从在土地上爬行,到在土地上直立行走,无不跟土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儿童在乡村的土地上生活后,他才会明白土地上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是人类的朋友。人生活在其中,多接触这些就能够充分感受到人和大自然之间的关系,他们是一个生命的***同体。任何生物都是土地的一部分,都是大自然的一分子。
可遗憾的是当代的孩子已经很少有机会拥有完整的“乡村童年”了,很多孩子压根就没有这种机会。从这一点上来说,那些“留守儿童”倒是占有唯一的优势了。可是,现时的乡村已经不是当年的乡村了,城镇化的极度不合理扩张使得大部分乡村失去了原本的自然之美。
一个人的童年最好在乡村度过,这对于一些有识之士来说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但真正实施起来却不具有可操作性,毕竟人得生存,孩子的父母得工作,而且大部分孩子的父母得到城市去工作,不可能把孩子长时间丢在农村,那样做只能适得其反。
没有了乡村童年也罢,尽量多带孩子去野外,去农场,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吧,以此来弥补一些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