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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麦勃兰兑斯散文《人生》:人生就像一场攀登

人生/(丹麦)勃兰兑斯

勃兰兑斯《1842-1927》丹麦文学批评家,自由主义运动领袖。

这里有一座高塔,是所有的人都必须去攀登的。它至多不过有100级。这座高塔是中空的,如果一个人一且达到它的顶端,就会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但是任何人都很难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这是前一个人的命运:如果他达到注定的某一级,预先他并不知道是哪一级,阶梯就从他的脚下消失,好像它是陷耕的盖板,而他也就消失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第二十级或是第六十三级,或是哪一级他所确实知道的是,阶梯中的某一级一定会从他的脚下消失。

最初的攀登是容易的,不过很慢。攀登本身没有任何困难,而在每一级上从塔上的望孔望见的景致是足够赏心悦目的。

每一件事物都是新的。无论近处或远处的事物都会使你目光依恋留连,而且瞻望前景还有那么多的事物。越往上走,攀登越困难了,目光不大能区别事物,它们看起来都是相同的。同时,在每一级上似乎难以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也许应该走得更快一些,或者一次连续登上几级,然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通常是一个人一年登上一级,他的旅伴祝愿他快乐,因为他还没有摔下去。当他走完十级登上一个新的平台后,对他的祝贺也就更热烈些。每一次人们都希望他能长久地攀登下去,这希望也就显露出更多的矛盾。

这个攀登的人一般是深受感动,但却忘记了留在他身后的很少有值得自满的东西,并且忘记了什么样的惶恐正隐藏在前面。

年复一年,这些人越来越深入地下,走到那些埋藏金属和矿物的地方。他们使自己熟悉那地下的世界,在迷宫般的坑道中探索道路,指导或是了或是参与到达地下深处的工作,并乐此不疲,甚至忘记了岁月是怎样逝去的。

这就是他们的一生,他们从事向思想深处发掘的劳动和探索,忘记了现时的各种事件。

他们为他们所选择的安静的职业而忙碌,经受着岁月带来的损失和忧伤,和岁月悄悄带走的欢愉。当寿终临近时,他们会像阿基米德在临死前那样提出请求:“不要弄乱我画的圆圈。

在人们眼前,还有一个无穷无尽地延伸开去的广阔领域,就像撒旦在高山上向救世主显示的所有那些世上的王国。对于那些在一生中永远感到饥渴的人,渴望着征服的人,人生就是这样,专注于攫取更多的领地,得到更宽闻的视野,更充分的经验,更多地控制人和事物。远征诱感着他们。而权力就是他们的乐趣。他们永恒的愿望就是使他们能更多地占据人的头脑和人的心。他们是不知足的,不可测的,强有力的。他们利用岁月,因而岁月并不使他们厌倦。他们保持着青年的全部特证:爱冒险,爱生活,爱博取,精力充沛,头脑活跃,无论他们多么年老,到最后也是年轻的。好像鲑鱼迎着激流,他们天赋的本性就是迎向岁月之激流。

然而还有这样一种工场——劳动者在这个工场中是如此自在,终其一生,他们就在那里工作每天都能得到增益。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变得年老了。的确,对于他们,只需要不多的知识和经验就够了。然而还是有许多他们做得最好的事情,是他们了解最深,见得最多的。在这个工场里生话变形,变得美好,过得舒适。因而那开始工作的人知道他们是否能成为熟练的大师只能依靠自己。一个大师知道,经过若干年之后,在钻研和精通技艺上停滞不前是最无耻的。他们告诉自己;一种经验(无论那可能是多么痛苦的经验),一个微不足道的观察,一欠彻底的调查,欢乐和忧伤,失败和胜利。以及梦想、臆测、幻想、人类的兴致,无不以这种或另一种方式给他们的工作带来益处。

因而随着年事渐长,他们的工作也更必需更丰富。他们依靠天赋的才能,用冷静的头脑信任自己的才能,相信它会使他们走上正路,因为天赋的才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他们相信在工场中,他们能够做出有益的事情。

如果他们的工场不大,但对他们来说已够大了。它的空间已足以使他们在其中创造形象和表达思想。他们是够忙碌的,因而没有时间去察看放在角落里的计时沙漏计,沙子总是在那儿下漏着。当一些亲切的思想给他以馈赠,他是知道的,那像是一只可爱的手在转动沙漏计,从而延缓了它的停止。

(完)……

翻译(罗洛)

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