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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门的长沙小西门

长沙小西门历史文化街区

小西门历史文化街区为湖南省长沙市湘江东岸天心区古城区,紧邻湘江,位于黄兴南路步行商业街中段西侧,核心保护区为火宫殿。主要街道有坡子街、洪家井、藩西巷、学院街、下黎家坡、三王街等。坡子街为长沙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自战国时期开始即存在,到今天街道位置依然未变。唐代诗人杜甫曾于768年流落长沙,寓居坡子街小西门外的江阁。现在长沙在湘江风光带兴建了仿唐建筑杜甫江阁,即为纪念此事。火宫殿为长沙近代餐饮业形成的地区,其臭豆腐等小吃深受民众欢迎。如今坡子街已经建成民俗民食一条街,但在建造中对古旧建筑的拆除行为遭到当地民众的不满。

关于长沙小西门的一篇散文

听说长沙市把小西门规划为“历史文化风貌保护区”,觉得市政得人,得就得在晓得小西门这个地方有历史文化需要保护。至于现存风貌还有多少,保护得如何,恕我腿脚不便没有去看,不大清楚,但有此规划也就难得。

过去的小西门我还略知一二。小时候经坡子街直下小西门正街,再转手进上下河街去看堆在路边的黄鸭叫的情形,几年前曾经写过篇文章,题目就叫《黄鸭叫》。辛亥革命后黄兴回湘,从小西门起坡进城,市民夹道欢迎,公议将小西门改名黄兴门,坡子街也改了名。但随即喧起了反对之声,首先是革命派内部有人嘲讽,陈荆偏要在欢迎黄兴的热闹时候祭奠禹之谟,将白布挽联挂在坡子街上,联语倒写得不俗:

生死见交情,故人剩有陈荆在;

英雄论成败,举国争推上将功。

时民国政府封黄兴“勋一位”、“陆军上将”,陈荆觉得对革命前被杀的烈士、他的朋友禹之谟相形太冷落,为之不平,其实这不能怪黄兴。余生也晚,这番热闹无缘目睹,但先父辛亥后任省政务厅(政府)财政司(厅)制用科长(当时科长似比今之科长少),却躬逢其盛。连同后来二次革命失败,黄兴门和坡子街又改名还原,叶德辉还兴致勃勃地写了篇《坡子街光复记》,这些掌故我从小便耳熟能详。

此刻我案头正放着一本《广阳杂记》,作者刘继庄(1648—1695),清朝康熙年间旅行湖南,对小西门有如下描写:

长沙小西门外,望两岸居人,虽竹篱茅屋,皆清雅淡远,绝无烟火气。远近舟楫,上者,下者,饱张帆者,泊者,理楫者,大者,小者,无不入画。天下绝佳处也。

这是一幅多么秀美的水墨画。300多年过去,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在我留有印象的60多年前,小西门即早成喧填之区,无复竹篱茅屋矣(但洲上和对岸似乎还有),此乃是历史的进步,不必因此感伤。但保存一点古老的记忆,使今后的长沙人和到长沙旅游的人,能知道小西门在历史上曾经是“负绝世之学”的刘继庄笔下的“天下绝佳处”,恐怕也还是有益的。

前几天雕塑家雷宜锌到舍间小坐,谈到沿江风光带的雕塑造型,他说在朱张渡准备造朱熹、张栻的像。朱、张当然是文化名人,但我于理学家素无亲切感,总觉得大儒们的造像放到岳麓书院讲堂上更为适合。湘江边上,还不如塑词人姜白石的像,像座上可以刻上“南去北来何事,荡湘云焚水,极目伤心”这首《一萼红》,因为它的小序写着:丙午(按为公元1185年)人日,余客长沙别驾之观政堂……野兴横生,亟命驾登定王台,乱湘流,入麓山。湘云低昂,湘波容与,兴尽悲来,碎吟成调。可见是货真价实的湘江边上的创作,也是小西门本地的典故,用不着附会,更用不着捏造。将南宋第一流词人的词刻在小西门,可以为长沙生色,也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感兴。

辛稼轩也在长沙呆过,虽然辛比姜大15岁,二人亦未同渡湘江,但都是南宋词人,都有绝妙好词脍炙人口。我就请人写过一副集二人词句的联语挂在家里:

更能消几番风雨

最可惜一片江山

张中行先生和黄裳先生各为我写了一副。为什么要写两副相同的?借用白石引桓大司马“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句时说的,只因为“此语予深爱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