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白开水
我是极简主义践行者,对吃的没研究,不讲究,所以,发现身边有“吃货”,难免会多看两眼,心生诧异。
前几天在培训中心,中午自助餐的时候,河西的小杨坐我旁边。
小杨是一高挑清瘦的姑娘,瘦的成分多一些,细长细长的模样。
“哎哟,邓哥咧,你就吃这么点?”小杨盯着我的盘子,笑了笑。
我取的食物,素菜居多,平摊不够一盘,而她的盘子,码了两层,红烧肉、排骨、带鱼什么的,还配了汤、米饭、西瓜,估计有我的三倍,还不止。
瘦成一道闪电的,居然也是吃货?
为了防止腰围横向发展,每天我都会刻意少吃点,但每次体检,医生都在体检报告上,郑重其事地给我写俩字的评语,“超重”。
面对吃,瘦不了的胆战心惊,吃不胖的有恃无恐,唉,说出来都是泪。
一同学来长沙看他家儿子,正读高三,我请他们吃饭。
我问孩子想吃什么,“我要吃顿好的!”孩子眼光灿烂,熠熠生辉。
“什么叫吃顿好的?”这个词有点宽泛,不太好懂,我便反问孩子。
“我要吃肉!”
吓我一跳,我以为要吃满汉全席呢。
我们便找了家湘菜馆,孩子点了小炒牛肉、辣椒炒肉、长沙肉炒肉,三盘肉菜,基本上都是孩子消灭的,还吃了四碗米饭,哼哧哼哧,欢快而生动。
真羡慕孩子的食欲,我是吃两口就饱,他是饱了还能再吃两口。
统计年会,碰上一个不认识的熟人,女的,身姿柔韧纤细,带有五月春光和花开的朝气,婀娜温柔。
我们经常电话联系,互相交换业务数据,所以熟。但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不认识。
中餐也是自助,我俩坐一块,我说两句她说一句,话很少。
她给我的感觉,不是因为陌生,而是因为没空。
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盘子,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我吃半盘的时候,她起身取回了第二盘,堆成一座山样的基围虾。我快吃完的时候,她已经把第三盘拿了回来,还带了好多巴多的水果。
大概真正能吃的姑娘,都是默默耕耘,深藏功与名。
上次看了个视频,一个京腔小美女,进饭店一次可以吃一本,叹为观止。一本,指的是菜谱。
我猜想,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完全有能力,吃两本。
我有一个熟悉的男同事,别的部门的,每天在食堂吃早餐的标配是:三个馒头、一个肉包、一个辣椒包、两碗稀饭、一碗面条,重挑。
“重挑”,长沙方言,就是米粉或者面条,多加一两。
那天他站我后边,手里托着盘子,排队买面。
我见他盘子里,除了标配之外,还多了两个饺子,“你到底是自己吃还是打包啊?”我总觉得,他吃不了这么多,毕竟,这够我们四个人的。
“自己吃咧,这又不多,等会十一点钟就饿了。”他笑起来,憨态可掬。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或许,他是对的。
有人总结,《西游记》这本书,其主题只有一个,怎么吃唐僧肉。能上天入地的妖精,尚且如此惦记这点口腹之欲,何况一贩夫走卒?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个理。
我家夫人,食量跟我也差不多,但她有个特点,可以持续不断地吃。
才吃完饭,就开始剥水果、拆零食,大晚上实在没啥东西了,便用开水,调一杯枣花蜂蜜。
平时,我是不太乐意陪她上街的,拉着我胳膊,老往飘着香味的方向前进。回家的路上,抽根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回头发现她在小摊旁,跟人热火朝天地聊吃的。
夫人最爱念叨的一句话,“哎呀,吃多了,要去运动运动,减减肥。”
这种话,我历来不相信。
吃货说要减肥,往往都是在吃饱了的时候,消遣自个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一个道理。
运动减肥,我也不信。想当初,二师兄八戒,西天取经,健步走了十万八千里,每天还吃素,你见他瘦成猴了吗?还不是胖得猪一样。
我家有一台跑步机,三千块钱买的,好几年了,夫人也没用过几回,后来我觉得碍事,卖给了废品店,三十块钱。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挺佩服夫人的,为了一个土豆,或一个洋葱,或一碗面粉,她可以待厨房里大半天,细思琢磨,想着能不能做出好看又好吃的东西来。
常言道,“两个人能否长久在一起,三观很重要”,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可能,三餐更重要。
有人说,“吃货”绝对是一个好词,代表他们有能吃的胃口、爱吃的欲望、会吃的选择。
但梳理逻辑关系,能吃、爱吃、会吃,其深层含义,不就是“吃得很多”吗?
有点偷换概念、欲盖弥彰的意思。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体重不许”,在没有树立必胖的决心之下,我还是选择围观吧,默默地看吃货风卷残云,这也是生活的一种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