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4月,好友分享给我一篇散文,是季羡林老先生写的《二月兰》,文章里对二月兰有着这样的描写:
“每到春天,和风一吹拂,便绽开了小花;最初只有一朵,两朵,几朵。但是一转眼,在一夜间,就能变成百朵,千朵,万朵,大有凌驾百花之上的势头了。”
“眼光所到之处,无不有二月兰在。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这让一向喜爱花草树木的我对这小小的野花不禁悠然神往起来。幸运的是,今年农历二月,我来到了北京,虽没有到“燕园”,所到之处竟和季老描述一样,二月兰无处不在。
我第一次看到它是在农历二月初,只有林下的两小棵,个子小小,才冒出不久的样子,挂着几个完全没有展露颜色的花苞,我记住了它,之后我走到哪里都留意看看是否还有。
过了几天,我在护城河边绿化带的一小片荒地上又发现了二月兰,这次数量比较多,但还是没有开花,而且它显示出了不同叶片形态,令我很是迷惑,我开始怀疑我看到的是否全部是二月兰。
回去后我查了资料,原来二月兰的大名,或者说植物学学名叫诸葛菜,拉丁学名是Orychophragmus violaceus,它确实有多种叶片:基生叶和下部茎生叶是大头羽状全裂,裂片的形式还有不同;上部叶是长圆形或窄卵形的抱茎叶。这下疑虑打消了,我开始静观其变。
又过了几天,依然是常常路过的护城河的另一侧,惊喜地发现了零星开放的二月兰,单独一朵像一只小小的蓝色蝴蝶。走了一段,又发现了白色的。仔细地端详它,我发现二月兰有4个花瓣,这是十字花科植物的花的特点。雄蕊六枚,布满黄色的花粉,雌蕊非常短小,藏在花心里。
春天的日子总感觉过的特别快,就这样,在一茬又一茬的春季黄花、玉兰、蔷薇大家族的红粉黄白隆重登场,令人眼花缭乱之际,也迎来了二月兰的盛大绽放。那是白与紫的交相辉映,数量极多却不喧闹,有一种雅致、一种清静,我好像瞬间明白了它为何叫“兰”。
二月兰所在的十字花科是名菜辈出的科,我们常吃的萝卜、白菜、小油菜、荠菜等等,都是这个科的科员,二月兰也承袭了这个属性,成为了春天里的常见野菜,而且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它的嫩茎叶营养丰富,据测定,每100克鲜品中含胡萝卜素3.32毫克、维生素B20.16毫克、维生素C59毫克。种子含油量高达50%以上,特别是其亚油酸比例较高,是很好的油料植物。”
与其它野菜相比,二月兰除了好吃,还具有明显的观赏价值。现在,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吃野菜的机会少了,审美要求却提高了,所以二月兰又凭借姣好的容颜和才艺一展身手。
我注意到,很多被“妥善管理”的公园草坪或绿化带里,二月兰是少数几种没有被清除的杂草,得到了生存默许。它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的野生特质和强大的繁殖能力,顽强的生命力更是助力它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想,其实这和人也很像,能够创造出独特的价值,拥有适应环境的能力、乐观的精神和顽强的生命力,就会成为这个世界平凡而美好的存在,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