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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光清浅

“绿树浓阴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初夏,是夏季的第一个月,又称孟夏。刚刚从晚春脱胎而来,它还携着几分春的清凉,挟着一丝花的淡芳,这一份惬意冷暖适宜,绿红兼顾,恰到好处。此时,人们的心情也从春的兴奋中沉静了下来,看着漫野的绿影婆娑,在一片清纯中酝酿着夏日的思考。

真是“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多少年来,对春夏景色的细分还是有些模糊,仅记着“立夏”这个刚性界限,往往忽略了具体的景象。近年闲下来后,上街散步的时候多了,才对夏天的到来有了比较清晰的概念。而对于太行山上的这一方热土来讲,当看到老槐树生出新枝绿叶时,就是夏天到了。人们抬眼一望,所有的植被都呈现出一片青葱,因为,绿色——它就是夏季的“主色调”。

夏天,是一年中的第二个季节,正所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当时间进入夏季,万物便进入了一个快速成长的阶段。田园中,桃、杏、梨、果,花朵落尽,青果成形;田野间,冬小麦拨穗,玉米苗茁壮,瓜豆发叶生秧;而杨柳等树木,碧叶垂青,摇绿舞翠,风吹婆娑,沙沙作响。满眼中尽是绿的影子,青的帘幕,尽管偶尔也见到些许夏花绽开,却也不挡天地间一袭青绿的铺天盖地。

对于初夏特征的记忆,好象感觉不是太鲜明,一切还都是浅浅的、轻轻的、淡淡的,比如青杏、毛桃、槐花等。因为在初夏这个时点上,给人带来的印象就是大自然中,万物生长的一个起始状态:它是绿油油的一片庄稼,它是青一色的一排树木;它是一溪清流的爽朗,它是一派气息的氤氲。总之,站在初夏的早晚,你会感到一丝清凉,站在初夏午后的阳光里,你会感到一份炎热,显然,这是一段令人舒心到无感的时光。

初夏的有关印象,我们也可以从古代诗人们的笔下来感受和体会。它也许是杨万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生动,它也许是白居易“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舟通”的形象,它也许是朱淑真“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的有趣,它也许是蒋捷“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思考。然而,也许李世民的“阴阳深浅叶,晓夕重轻烟”,才更把一个初夏描绘的贴近日常生活,更活灵活现。

站在初夏的时空里,关于夏天带来的一些美好记忆,也自然会涌现于脑际。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电视纪录片《哈尔滨的夏天》就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其中由郑绪岚演唱的插曲《太阳岛上》,就更是令人陶醉,引人遐想。听着唱着这首歌曲,心儿就如长上翅膀,飞向了哈尔滨,飞向了太阳岛上:那明媚的夏日,那弹着小提琴的小伙子,那穿着游泳装的姑娘们,那松花江的碧波……实是让人憧憬,令人向往。

时至今日,在我心目中的“太阳岛”仍然是心驰神往,尽管至今也还未曾去过,可是也不止一次想过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太阳岛怎就一直没能发挥出如想象中的影响力呢?那北国江城应该是比现实中的要浪漫的多、美妙的多啊。当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发展问题,背后也肯定有它的客观原因。总之,四十年前的一份《哈尔滨的夏天》情怀,一直美好地留在我的心头,虽然时过境迁,岁月沧桑,它却依旧温馨在心中,从未褪色。

初夏的时光,让人恬静,恬静着繁花落去的小憩;初夏的时光,让人期许,期许着生机蓬勃的神奇;初夏的时光,让人思考,思考着即将来临的炽热;初夏的时光,让人梦想,梦想着瓜甜杏熟的诱惑……是的,夏天是一个成长的季节,是一个创造的季节,是一个追梦的季节,同时,也更是一个勤劳奉献的季节。它可以丰富生活,它可以酝酿甜蜜,它可以成全夙愿,它更可以塑造未来。

上世纪改革开放之初,曾经有一部由赵静主演的电影叫《街上流行红裙子》,其主题内涵是通过青年人衣着打扮的变化,反映人们解放思想、追求美好生活的故事。而初夏除了自然景色之外的另一道风景线,却也就是从街上姑娘们缤纷五彩的裙子开始的。当大街小巷上,到处都飘动着多彩多姿裙子的时候,夏天就已经走到了人们的身边,而用衣着妆点出的女性美,显然是它最令人心动的风景线。

初夏,尽管是一个绿的主色季节,但还是有一些花儿是到初夏才开放的。最普通的有蔷薇花、月季花、芍药花、石榴花等,当然还有槐花、枣花。它们虽然不能改变初夏的满眼绿影,却也会在万绿丛中点缀一丝灿美,让初夏增添几分俏丽,看上去不显得过分单调,不至于让人对绿色产生感官疲劳。无疑,这大自然就是如此地协调兼容,在突出季节重点的同时,总也忘不了平衡各方,把握整体性和多样性的有机统一。

作为一个有着农村童年经历的人,初夏里最让人兴奋的,也许就是那一望无际的冬小麦了。初夏里,小麦开始拨节秀穗,扬花灌浆。那一片片深绿随风波动,一枝枝麦穗锋芒整齐,走在田边清香扑面,远望青葱心旷神怡。这是农村最美丽的风景,这是农民最喜悦的场面,这是农家最踏实的丰收,这便是生活最可靠的保障。每当看到它,心头就有一脉温馨泛起,心情就无限愉悦,充满别样的爽朗。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站在浅夏的时空里,心头无限遐想,心中万缕千丝,在这个夏天又会产生出多少神奇呢?当然,毫无疑问,今夏定比昨夏好,天地人间自多情:“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无论如何,敞开心扉去迎接一个新的夏日,接受一场炽热的考验,才是生命的正解,生活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