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1日,黄焯根入选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单,成为中山市第二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6月20日,中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将为他颁发从北京领回来的奖状。
在根叔眼中,木龙是陪他从小长大最重要的一件宝贝,“老婆孩子、金银珠宝都没那么好”。被定为醉龙传承人后,根叔的宽慰大于高兴,“我花大半辈子挽救回来的醉龙舞,现在它的价值重新体现出来,再辛苦也值了。” 黄焯根祖居西区长洲,按照当地老人的说法,早在明代长洲侯王庙里就祭放了许多小木龙,每年四月初八浴佛节,村民从侯王庙中请出木龙,与长洲的醒狮一道在大街小巷巡游,祈求风调雨顺。中午酒席过后,年轻力壮的后生酒意未散,将木龙舞得自然狂野。后来这种表演在龙舞中自成一派,被称作醉龙。
黄焯根祖上几代都好舞龙。“8岁那年我开始跟爷爷黄万英学醉龙”,当年村里并没有专业的舞龙队,黄焯根的爷爷在村里行医之余,将一套醉龙步法练得娴熟,年幼的黄焯根在爷爷身后也学得起劲,“扎马步一站就是三个小时,肌肉僵硬到蚊子都叮不进”,黄焯根回忆,一到醉龙出游的日子,他就跟在队伍后面摇头晃脑地模仿大人舞步“感觉比过年还热闹”。
巡游结束后夏季来临,黄焯根就和村中的小孩一起抱着木龙到河涌里学游泳,一来为木龙洗身,二来拿木龙做水漂。“小时候对木龙的喜爱,就像现在小孩喜欢奥特曼一样。”根叔忆起儿时,神色欣喜。 在慈善万人行上公开露脸后,长洲醉龙名声大噪,多次受邀到各地演出,根叔也因此收获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2005年,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曾荫权来到中山,率领香港立法院代表团到长洲社区观看了醉龙表演,演出结束后,曾荫权前来和黄焯根握手,连夸根叔“舞得精彩”。
因为舞龙,黄焯根第一次走出了国门。2007年,长洲醉龙队远赴悉尼,参加当地的华人春节大巡游。“表演持续了3个钟,从悉尼乔治大街到海港大街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演出结束后,当地不少华人邀请我们吃饭。”说起当时的风光,黄焯根显得颇有些自豪。
而今,黄焯根已到耄耋之年,10多斤重的木龙一次只能舞几分钟。“政府把荣誉给我,但是传承工作要靠后生,靠政府。”根叔期许着。他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去喝茶;白天,他还在祖传的中药铺里替人医治头疼脑热,开一些跌打药方;晚上,他偶尔也去长洲黄氏大宗祠前,口授醉龙队员舞龙技巧。 2005年长洲醉龙队正式组建。长洲社区旅游接待办副主任黄志海说,到今天,醉龙队成员已由最初的近百名缩减为40名,不少还是入队仅几个月的新队员。“传统的东西有点闷,训练很辛苦。”作为醉龙队总教练,根叔说,一条樟木制成的木龙重十多斤,要让它在手中玩转自如,基本功必须扎实。舞醉龙要花很长时间练扎马步,“好多小伙子都坚持不了,蹲不到3分钟就喊累。”
曾经有人建议能否把木龙改用轻木制作,减轻队员负担。根叔听后连连摆手,“用樟木是最低标准,轻木不行,不耐用,而且龙太轻,舞不出力量也不好看。”
在根叔眼中,只有40多岁的儿子黄金渐“传承了我的衣钵”,龙队里一直坚持下来的多是年纪偏大的队员,“毕竟岁数大了,动作不那么到位”。根叔19岁的孙子也加入醉龙队,“但是他舞得不好,兴趣不在此也只能随他去,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传承下去。”
“队员收入降低也是醉龙队萎缩的一个原因。”黄志海坦言。2005年,队员一晚能拿25元补贴,一个星期要训练4天以上,每个月还获邀进行五六场表演。由于经济不好,每个队员每晚的补贴降到15元,且规定一星期只练一天。队员有时候辛苦表演1个小时每人只拿到30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