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赵师秀《约客》
北岛在《白日梦》里写道: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等待是一件极需心力的事,他的潜在风险在于:你费尽心机守候,那个人也不见得会如约而来。
古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里》二十章《逆徒授首》里化用了《约客》里的这句诗—— 夜半待客客不至,闲敲棋子落灯花——只不过当时场景里“待客”的氛围与诗中表现的心情截然不同。一边是略有失望烦躁的等待约定下棋畅聊约的客人,一边是预谋已久等待瓮中捉鳖的圈套。类似的语句,不同的情景。
《约客》前两句勾勒出江南水乡梅雨时节特有的情景,雨水之下,蛙声一片。在乡下,这样的时节这样的雨,农忙的人可以暂时停下来放心的休息一下,坐在自家屋檐看梅雨绵绵,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感。夜幕之下,蛙声一片,微微湿润的空气里,特别适合酝酿一场慵懒的美梦。
在这样的蛙声和夜色里等一个约定前来的人,是一件美好的事。时至半夜,烛火微明,淅沥沥的小雨在夜里下得格外欢,蛙声此起彼伏,像一场别开生面的生物狂欢。
棋盘已就一,烛火燃了半夜。那个约定前来的人还没有到,我享受着这夜的宁静,只能把棋子在棋盘上来来回回的敲。
——今夜,你会不会来
这个答案诗人没说,赵老师等的是谁,我们也不得而知。总之,可能到诗人写下这些心情时,那个人也还没有如约而来。
还好,那个约客的人没有生活在现代,否则,一定不会有这样别开生面情愫涌动的等待。
现在节奏很快,来与不来一个电话都可以解决。时效提高很多,心情却骤减不少。
写到最后,突然想起银临的《棠梨煎雪》, 这首歌里描绘的场景和意味与这首诗的情景极其贴合,只是歌里表达的感情,多了一份历经世事与光阴后的无奈。同样的等待,一个有约,一个无约。一个是状态,一个是展望。
愿你如约而来,如约而至。
你来,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