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诗仙李白的诗,"燕支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知道弘一法师的词,"燕支山上花如雪, 燕支山下人如月。"记得韦应物的''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这些浪漫的,写意的,让人充满了遐想的文字,还有那遥远,悲凉而凝重的历史烟云,无不撩拨着云去去"匈奴故地"一一一焉支山的冲动。
? 护士节,春风如醉,阳光明媚。云携妻挈女,驾车前往焉支山。五月中旬的塞上张掖,桃花灼灼,草色青青。云的宝马出城自西向东,在长刀一样的河西走廊上奔驰。一边是巍峨祁连,一边是龙首山脉。高速路如一条灰丝带飘向没有尽头的远方。戈壁的绿色,就像点点稀薄的梦,在那无边的苍凉里若隐若显。唯有山顶的皑皑雪峰,在寂静的光阴里遥不可及,明净而清晰。想起纳兰词,"极目嵯峨,一丈天山雪。"
出了张掖短短的繁华,便是走廊长长的落寞。但有人烟的地方,就有树。那些默默的杨柳,正抽长着嫩叶。白杨就像身着军装的少年,英姿俊朗。翠柳则似披着绿纱的羞涩的姑娘,亭亭地立在公路边,田埂上,村庄的房前屋后。有的排成行,有的扎作堆,在柔和的春风的沐浴下,姿色清新,令人赏心悦目。
途径山丹境内,透过车窗,可以看见荒野里并行的长城,在灿灿的朝阳下巨龙般蜿蜒起伏,熠熠生辉。那残垣断壁透着风雨沧桑,似乎在无声诉说着曾经的疆域杀伐、山河换代、民族纷争……
? 当年隋炀帝西巡张掖,目睹长城的伟岸有感而作《饮马长城窟》"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 ……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从这首诗的气度来看,这位坊间恶名远扬的年轻帝王,颇有些秦皇汉武的气宇轩昂。
过山丹向东南行约三十里,焉支山那苍苍的身影便到了面前。 停车于进入焉支山的路边,眺望下方的山谷。山谷中是长着小麦,玉米和油菜的青青农田,丛丛碧树点缀其间,仿佛一条绿色的河。小小的村落,约莫二三十户人家,庭院的白墙黛瓦,隐在葱翠的树荫荫里,画中的一样洁净,漂亮。
正午的村落睡着了似的宁静,空无人影,甚至听不见一丝鸡鸣与犬吠。方才路过的李桥水库,那片浩淼无际,波光粼粼的戈壁之海又浮显在云的眼前。云试图把二者联系起来,痴痴地望着,仿佛置身梦中,竟感觉有些恍惚。
驱车驶上山路,行不多久,车停在焉支山景区的停车场上。 山下原木搭建的山门,远远望去,若古时行军的营寨。大门中间是蓝底金字,书有"国博故里"的扁额。霍去病后七百年,抱负宏大的隋炀帝,又一次为焉支山写下了一笔壮丽的史篇。世界上,也是人类贸易史上第一次万国博览会,在丝路古道,风景秀丽的焉支山下召开。西域各国使臣纷纷来贺。中原与世界停滞已久的外贸交易得以恢复。
? 《回道张掖》情景剧生动形像的再现了当年炀帝西巡张掖的艰辛往事,以及那场脍炙人口的华丽盛宴。有兴趣的朋友可去丹霞小镇一观。山门旁边的巨石上,"焉支山"三字,至今依然回响着历史的马蹄声声。
李白语,"燕支落汉家,妇女无花色。""虽居燕支山,不道朔雪寒。"唐时的燕支山,今称焉支山又名胭脂山。 山上长着一种草,名曰胭脂草,叶似蓟,花似蒲。花开红蓝,又名红蓝花。北人取其鲜者做成胭脂,北地胭脂便成了北方美女的代名词。李时珍《本草纲目》引《博物志》云:张骞得种于西域。从此,胭脂这种天然的化妆品自焉支山风靡全世界。
因了胭脂草的美颜作用,加之焉支山清风白雪的沐浴,这里生活的羌族,月氏,匈奴女子个个"颜如颊玉盘,翻飞射雕鞍",秀丽漂亮,铿锵迷人。匈奴贵族纷纷娶来做自己的妻妾。后来匈奴人便称爱妻爱妾为‘阏氏’,音同胭脂、燕支。
做为一名药师,云真心希望此行能一睹这种胭脂草的芳容。过山门,正面是一条沿着山脊蜿蜒而上的陡峭石阶。YY望而却步。云带着妻女,左转进入相对平缓的焉支峡。
焉支峡口溪流潺潺,澄澈清浅,许多白色硕石横卧其中。溪上一辆大水车,悠然地哼着古老的云水谣。 前行约十分钟,步道被溪水截断。一座吊桥,可渡人至彼岸。桥长约百米,上铺木板,人行其上,微微晃动。
清澈的溪水在阳光下自在地流淌。 水中,岸上,路旁草丛里的石头上,用玫瑰样的红色镌刻着"遇","相识","思","盼归","天长地久有时竞,此恨绵绵无绝期"等等充满浪漫气息的文字。走在寂静的空谷中,读着这些深情的的文字,匆匆那年的时光,一若谷中的流水,在久已荒芜的心底轻轻流淌。人世光阴短促,蓦然回首,风景还在,但风景里却已找不见当初的那些个人影。
谷中山体平缓,林疏草薄,视野开阔。静谧的山坡上,白云悠悠,几头不识情为何物的牦牛忘我地啃着青草。云想,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焉支峡里让有情人失魂落魄的爱情谷。
穿过这段不知谷主姓甚名谁,神秘而浪漫的爱情谷,焉支峡渐渐变窄,草木渐渐茂盛。步道绕着一侧山麓沿溪而上,时而石径,时而木栈,曲折起伏。两旁松树的躯干看上去久经风霜,粗糙沧桑。蔓生的枝节,错落交叠,宛如一亭亭苍翠的华盖,高举在头顶。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漏下来,闪闪烁烁,斑驳陆离。有些幽暗的地段,寒气袭人,阴风森森。道旁铺满厚厚的松针,上面散落着好多松果。丫丫捡起一枚好看的,作为初到焉支山的记念。
紧挨着道旁的山麓,林中的疏疏残雪尚未完全消融,新发的野草与苔藓的翠绿交相辉映。明净的阳光酒在上面,一片氤氲,绿野仙境似的,梦幻一般。有的老树的根,盘曲如虬,上面遍生青苔。空气中闻起来有股森林特有的气息。 路上几无行人。涧中溪流潺潺,泉水叮咚,如鸣环佩。一家人并不觉得寂寞。
走在落满松针的石径,仰望高大茂密的松林,云蓦然想起《挪威的森林》里渡边与直子一起走过的孤独背影。人生中有些可贵的东西,失去了便永远不会再来。走得有点累,一家人坐下来,听溪水哗哗地流过寂静的山谷。许久,两男两女大学生模样的青年,说笑着走过云身旁。一家人起身,十分钟后来到绿草如茵的神仙斋。
神仙斋是一片松软的圆形草坪,有两个蓝球场大。四面被密密的参天松树重重围住,只留一条短短的狭径,通向溪边,其幽无比。那些急于上山,一心只想着抵达山顶的旅人,很容易错过这一方美妙的风景。
草坪上蒲公英黄色的小花,以及其他不知名的红色、紫色、粉色的野花星星点点散落其上,宛如铺着的碎花地锦。一座雅致婉约的双层木亭,静静地矗立在草坪的中央,真的如同神仙小姐姐居住的地方一般温馨幽静。
登上亭子的二层,环顾四周,松林窈然,密不透风。仰望睛空,则是一枚湛兰的圆。春日正午的阳光,自圆中泻下来,脉脉地洒在碧绿的草坪上,那草的绿暖暖的,亮亮的,清丽而醉人。随YY去草地边找野蘑菇,发现亭子后面幽暗的密林中,竟然隐藏着一段木阶梯,不知通往何处去。由于时间的关系,容不得云去探密。?
一家人依依不舍地离开神仙斋,原路继续信步而上,头顶忽然传来"呱、呱"两声熟悉而怪异的鸟鸣。叫声在空寂的山谷里听起来特别地响亮而清远。一家人抬头,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幽灵般掠夺栈道上空,倏忽不见。YY想象是居住在焉支山里的老巫婆,或者是《千与千寻》里那个裹着一身黑色披风,利欲熏心的汤婆婆。
溪边有一方巨石,平坦如卧,溪水自其下方流过。云想坐上去略事休憩,拔开灌木丛,下到跟前,才看清原来是一块冻雪结成的硕大坚冰,上面落满灰尘,不由心惊。看来森林里充满了危机,遂又小心地返回林道。
随着海拔的增高,山上积雪愈厚。焉支峡两边的山崖俞高俞陡。经年照不见阳光的溪面凝结成冰。溪水不屈,似一把利剑,劈开约有半米厚的冰层,划出一道优美的S型曲线。雪水在幽暗的缝隙间奔流,发出隆隆的巨大声响。 云拍了视频,发在朋友圈里,配上文字,"听,涧水穿过冰层的声音,宏迈有力,有一种万马奔腾的雄壮之美。"以享友人。
两个小时后出了松林,眼前豁然开朗。不长的山坡上,长满了含苞待放,风至楚楚的马莲草。三座圆木小亭,蘑菇般偎依其上,娴静自然。有人漫不经心地坐在亭中。溪水在坡下的石坎中永不停息的奔流着,就像逝者如斯,一去不复返的人世光阴一样,云莫名地生出一缕淡淡的惆怅。
爬上缓缓的山坡,沿溪边再往前走,再次进入高山峡谷中。峡谷变得更加窄陡,两侧崇山峭直,溪中奇石垒垒,崖壁上苔藓丛生。自此山路变成悬溪栈道,在溪上左右穿梭,颇似江南的小桥流水,但更野更幽。人行其上,脚下山泉淙淙,两旁草树蓊郁。迂回曲折中,山水风光不穷变换。一处小桥对面的崖壁上,成千上万,不同风格的"寿"字,引人注目。这些美妙的书法与秀丽的风景相得益彰,为到此的旅人增添了不少的意趣。
一路逆流而上,耳饱溪声,目饱秀色,经鹰洼崖,羌活滩,行约七八里,山穷水尽疑无路。坐看云起时,只见一条黄色"天梯",穿过一侧的松林,沿着陡峭的山体插入云霄。攀梯而上,气喘吁吁逾千米, 一峰扑面,其势欲倾。崖上刻字"八仙峰"。八仙峰并不关八仙事,只是其峻峭的岩顶,八棵形态各异的松树,傲然屹立在岩缝之中。据说有人寓意八仙,刻字于石畔,遂名八仙峰。
过了八仙峰,再上就到了钟山寺。钟山寺立于山林颠峰,陡壁悬崖之上。精巧别致,空灵自然。风中飘来浓郁的香火味。山门两侧,韦驮尊者与关羽武圣侍立左右,中间是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大雄宝殿中,释迦摩尼,琉璃药师,阿尼陀佛,慈悲庄严。几位男女香客,虔诚的拜伏于地。佛光普照的大千世界,但愿人人皆能慈悲为怀。
钟山寺规模不大,最早为唐玄宗李隆基诏封的焉支山神一一宁济公祠,后修葺为寺,人称后寺。《大唐燕支山神宁济公祠堂碑》记载,西北巨镇燕支,本匈奴王庭。其燕支山水草丰美,易于畜牧。周以之兴,秦以之霸。明代万历年间在前山半腰建玉皇观,人称前寺,后铸大钟一口悬于寺中,时人合称前后寺为钟山寺。文革中遭到毁坏,今天的钟山寺是在后寺的旧址上复建而成。
主持云游在外,只留释宽文和尚于寺中打理照应香客。他正值中年,剃了须发,头顶的沙尼戒清楚可见。云与他站在寺门口聊天,他有说有笑,直来直去。梗着脖子说话的神态,有点似活佛济公。后来,他指着不远处的松谷,说他的师傅释什么,云没有听清,是山丹大马营乡人氏,曾经做过教书先生,后皈依佛门,潜心修行,终成正果。八十六岁圆寂,现葬于松谷的灵塔中。
离开钟山寺,右行踏上去往玉皇观的木栈道。栈道两旁松林更加高大茂密,似两堵幽暗凝重的墙。栈道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玉般伸入密林深处。YY不小心跌了一跤,好在没有大碍。
这条栈道相对平直,在山上的森林里穿梭,先渐行渐下,走过二三里,是一段上坡的石板路。顺着石板路爬上开阔的山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直插云宵的万佛塔。万佛塔形似黄鹤楼,高大壮观,气势恢宏。登高远望,山上林海松涛,碧波无际;山下沟壑纵横,清流激湍,四周川谷峰恋,一览无余。
遥想两千年前,霍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越祁连,与匈奴浑邪王战于焉支山,匈奴败走,霍去病乘胜过焉支山千余里,斩首八千余级,俘浑邪王太子和相国、都尉,获休屠王与祭天金人。匈奴为此悲泣而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失我金神人,使我不得祭于天。” 这个两千年前,中国北方最强悍的游牧民族,从此远遁漠北,最终消失在苍茫的岁月深处,不知所踪。
如今,昔日的金戈铁马,烽火狼烟早已随风而逝,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生机盎然的初春静好风光。
玉皇观是一座抱朴归真的道教寺院,与万佛塔对望。依山造势,林木掩幽,飞檐翘角,画栋雕梁,以楼、阁亭、榭塔、坊、游廊等建筑巧妙布局。道法自然与人文思想和谐而统一。据说每年农历六月六,玉皇大帝生日的这天,成千上万的游客,会来这里朝山观景,避暑消遣,善男信女,焚香叩拜,祈福求安。
坐在玉皇观前的饮食小摊上,闻着山顶的阵阵松涛,饥肠辘辘的一家三口,要了三份黄亮干净的山丹凉面,两份卷面凉糕。竟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好吃。此刻的丫丫已是精疲力尽,只好坐观光车下山。
记得上天梯去往钟山寺的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兰妻打电话说,她已到了山顶,问云怎么还未上来?云说刚才休息的时候,把墨镜忘在了石阶上,正返回去找!妻说,"刚才下去了几拔人,不定让人捡去了,还是别去找了!"云心想,"这个时届来游玩的游客,应该不是那种市井俗子,说不定云的墨镜仍在原处。"果然,当云一路返回,远远便看见云的墨镜被好心人捡起来,好好的架在旁边护栏上。应该是怕被人看不见踩坏了,才如此去做的,心中一阵欣喜,想我们真的不应该常常用一颗怀疑的心去揣度每一位世人。
春行焉支山,途经山丹城,炒拨拉是不能不吃的一种当地特色美食。驱车至一家专营炒拔拉的街边小店,日头已是黄昏。炒拔拉味道不错,但价格也是不菲。一家人了却了品尝正宗炒拔拉的心愿,飞鸟归林,游子归家,迎着铺满西天的彩霞,云的宝马奔驰在高速公路的晚风中。
这一日游迹焉支山,往来溪谷大山,步危桥,坐茂松,听流水,看激湍,临澄潭,升高峰,访古刹,竟日而归。焉支山岩壑白云,清泉磐石,响涧松风,历历在目。虽然冰雪未全融,鲜花未盛开,传说中的胭脂草云亦未能邂逅,但她在云的想像中,一如昭君般的温柔美好。
古燕支山,今焉支山(胭脂山、大黄山),一座有故事的山。屈原《离骚》诗中“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崦嵫”,据考证与《山海经》记载的西方神山一一一太阳归宿的崦嵫山,指的就是张掖的焉支山。这是一座让诗人们反复描写与浮想的山。
诗人中有到过焉支山的岑参和王维,也有没到过焉支山,凭浪漫想象而神游的屈原和李白。岑参说,"燕支山西酒泉道,北风吹沙卷白草。"道尽了边塞深深的苍凉。王维写,"连旗大旆黄尘没,鸣笳乱动天山月。"军队的雄壮跃然眼前。明末诗人吕大器夜宿焉支山,月出林静时写就的《雪山》诗,“瀚海欲空青见月,焉支未染白如琼。”云每每遥望一兰如洗的浩空下,晶莹如玉,终年不化的皑皑雪峰,觉得甚是亲切和美丽。
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历史深处的焉支山是遥远的,悲壮的,也是苍凉的。今天的焉支山是美丽的,宁静的,令人惬意的。四季的积雪融化为溪流山泉,涓涓流淌。春草吐翠,佳木葱茏,景色奇丽迷人,一派祥和,清静,山青水秀的自然风光,。
焉支山地理位置重要,曾经深刻影响着中国的历史与命运。? 溯岁月的河流而上,云似乎看见匈奴,王昭君,蒙恬,张骞,霍去病,隋炀帝,王维,岑参,高适,林则徐,左宗棠,西路军战士们缓缓走过焉支山的身影。焉支山不语,岁月无声,漫山的胭脂花儿应不会忘记那一段段沧桑的历史。
云不知道远嫁匈奴的王昭君,是否曾在焉支山上采撷过胭脂草,但汉家秦地的明月,一定至今还记得昭君那一弯思乡的憔悴蛾眉。为了汉民族的安宁,一个柔弱的女子牺牲自己,踏上了去往戈壁大漠的不归路,埋没在了匈奴的漫漫黄沙之中,着实令云钦佩与惋惜!
归途中,云想像夏天的时候,那火红霞粉,靛蓝亮丽的胭脂花儿一定会漫山遍野的盛开,到时侯云一定再去看看她那美丽的容颜。若有缘,云也会像李白一样,不远千里去昭君的青冢前,奠上一杯千年的葡萄酒,慰藉她那日夜遥望长安的孤独幽魂。
焉支山风景依旧,那些曾经的荣耀与辉煌,那些痛苦的屈辱与悲伤,都已成为掩埋在尘土中的故事。光阴往来,岁月清凉,明净且沧桑。
? (2020年2月疫情期间根据微信图文整理于甘州云斋,有的图片来源于网络,在此向原作者致谢!小众自娱,谨供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