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被“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句话所传达的理念所吸引,
谁不想做一个气质出众,灵魂有趣的人? 好看的皮囊,若非上天赐予,不可强求,而有趣的灵魂,则可以通过后天的修为来养成。
那么如何做一个有趣的人?让内在的灵魂和气质为自己加持,而不被一切外在所左右。
对此,明代著名散文家张岱就给出了很好的答案。他在《陶庵梦忆》里就鲜明地指出: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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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交朋友的前提,就看他是否有癖好。没有喜好的人,定然无趣至极,不可结交。细细想来不无道理,一个人在生活中,如果没有自己的乐趣和爱好,整日沉浸在繁忙的生活和工作中,身形俱疲,而不懂得在有趣的事情上放空自己,那么可想他的样子,一定是灵气不足,颓丧有余。这样的人,身边的人自然不愿意与之结交。
张岱就是一个把生活乐趣发挥到极致的人。他年轻的时候玩得过瘾,逍遥自在,狂妄率性。他喜欢热闹,在人声鼎沸、万籁俱寂处,都可以瞥见他的身影。
他总结自己很是贴切:“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前半生声色犬马,尽情玩物,足够丰盈他的精神,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感受人生的乐趣,在自己的癖好里,尽情放浪形骸。
正因为有各种癖好来玩味人生,他面对后半生的家国覆灭,人事皆非这样的浮浮沉沉,也能坦然面对,在老来时,面对孤寂,也能做到不悲观不幻灭。
且看他,晚年时,雪夜寂静处,一个人起身,走向茫茫雪夜,看湖,世间只有空茫一片。《湖心亭看雪》“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种千古绝响,只有他能洞彻,目空一切,物我两忘,唯有天地,因为他的心中装得下一切繁华,也放得下一切。
心有癖好的人,心里装得都是人间细碎的美好,艺术的层峦叠嶂,都让他赏玩不够,还哪有时间去顾及其他杂念。
02
清人涨潮对癖好形容得恰到好处:花不可无蝶,山不可无泉,石不可无苔,水不可无藻,乔木不可无藤萝,人不可无癖。
相比浑浑噩噩,了无生气的人,那些把自己的癖好雕刻得热气腾腾的人,哪怕面对波澜万丈,生命的激流,依然可以在癖好里,快乐无穷。
你看宋代诗人林逋,一生淡泊名利,隐居孤山,酷爱梅花和白鹤的他,硬是把以梅为妻,以鹤为子,隐居就来得彻底,爱梅喜鹤,就与它们相依为命,痴爱到这种境界的人,不管世人怎么看他,他一生追随自己的灵魂所活,也是至情至性到了极致。
书法家王羲之爱鹅至极,乍一听,这个爱好罕见,其实王羲之喜欢放鹅,也与书法有关系,他在鹅的体态、行走、游泳姿势中,体会出书法运笔的奥妙。
他认为执笔时食指要像鹅头那样昂扬微曲,运笔时则要像鹅掌拨水,方能使精神贯注於笔端。所以,你看,世间万物都是相通的,只在有癖好的人眼中,才能看得到这些奇妙。
王徽之爱竹,也是疯狂至极。就连暂时寄住在朋友家,也要人在院内种满竹子。别人不解:“就住那么几天,何必这么麻烦。”而王子猷却说:“何可一日无此君!”很显然,竹子在他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君子,无竹不可活,趣味成痴,也是真性情之人。
书画家米芾爱石成痴,陶渊明之爱菊,沈复爱花痴狂……它们也总在生活之余有所癖好,深入研究爱好,寄情于物,感受意趣之外,也有趣得灵气十足,生命因一癖好而饱满可爱。
癖好这件事,作为精神抚慰,来慰藉生活的萧条,填充生活的苍白,无可厚非,而往往有些人把“癖好”和“乐趣”演绎成千古绝唱。
03
这些古人在癖好中将自己的灵魂收放自如,活成一种姿态。这种持物成痴的精神,流传至今,仍不过时。
提及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舞蹈家,让人由衷惊叹。
杨丽萍,生于美丽的云南,大概是上天的眷顾,她极尽所能地把自己融进一方山水自然中,做自然的赤子。
她跳起舞来,她就是孔雀之灵,已经美如仙子,将自然万物的神韵展现得晶莹剔透。她一生热爱舞蹈,为此不染纤尘,几乎不食人间烟火,每天吃很少的饭,只为更完美地展现舞姿。
面对因体脂太低无法怀孕的事情,她早已释然:“我从小就像当母亲,现在,我会当一朵花的母亲,一只鸟的母亲,在我眼里,花花草草都是我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感觉欠缺,也没有遗憾。”
在她的世界里,山川挺立,花木葳蕤,自然万物早已成为她的孩子,她的生命之源。她养花养草,冥想打坐,那时的她,世间的喧嚣,都归于静寂。
对于已经60岁杨丽萍来说,依然优雅、浪漫,年龄于她而言,更不是束缚和捆绑,她的灵魂自由如飞。而把舞蹈当作生命事业的她,依然早已在自己的癖好中,活出了境界。而是生命的一切,是活着的意义。
顾城在第一句诗中说:“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大概是对有趣灵魂的最好注解。
当你为凡尘琐事所累,那么就在一己癖好里寻找乐趣。人生漫漫,波澜不停,用癖好来根植希望,用乐趣去充盈生活,才能在生活废墟之上开出绚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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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一花一草,一什一物皆有情,让有趣的灵魂附着在自己热爱的癖好上,当那些外在的面貌、财物或名利来萦绕不得解之时,才能寄情其中、收放自如,不慕芳华。
如果你热爱饮茶,就精通茶艺,烹茶、煮茶、在一抹茶香中,静心修性;
如果你钟情花草,可以种花养草、插花学艺,在一枝一蔓中,悠然自乐;
如果你喜欢书法,就执笔挥墨,在笔锋转折处,觅得雅静,可见人生深意。
做一个有癖好的人,不必想那些大家隐居山林,也不必不染红尘,不食烟火,但可隐隐于市,在市井生活中,在自己的爱好乐趣中,尽情让灵魂丰满,领略人间无尽风味,给人生加点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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