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五回红楼梦散曲中的《好事终》是写秦可卿,几乎是千口一辞。这里提出疑问,或可称之为百年一问吧。
“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这句词曲涉及到三个条件,一是性情,二是容貌,三是可败家的地位。
秦可卿虽说在贾母眼里是“第一得意的重孙媳妇”,但毕竟在实际地位上不仅不像王熙凤在荣国府的地位,而且在宁国府中她上面还有婆婆。从小说的情节看宁国府是由贾珍在管理着,尤氏在大事上都说不上话,更别说她的儿媳妇了。故事的发展也没有任何情节告诉我们秦可卿埋下了败家的隐患。所以她不具备可败家的地位。
人们可以觉得这里不是讲她败没败家,而是讲败家的“根本”所在和败家的某些规律。那好。我们就看看秦可卿是不是擅风情,是不是秉月貌?
她擅风情吗?人们往往把贾宝玉初试风雨情与秦可卿联系起来,读者做这样的联系不奇怪,但以此作为秦可卿擅风情的情节就欠妥。因为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文本描写得很清楚,从来没有他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前前后后袭人都在场。
读者可以发挥想象力,可能以后贾宝玉有机会,甚至创造机会,到宁国府来玩,实践他的意淫。问题是读者的想象仅仅是读者的想象,而不是文本的依据。充其量只能说秦可卿有擅风情的嫌疑。
可秦可卿秉月貌的嫌疑都不好说了。在本人有限的理解水平上,“月貌”一词是不能单独形容女性的。形容一位女子美貌可以用“花容月貌”。也许有人说这里是曲词,是简化。这说不过去。因为第28回作者曾经用“花颜月貌”形容林黛玉。我们能把秉月貌与林妹妹挂钩吗?不行。有些描写在文本中是不能随意简约的。(这里提醒细心的读者注意,有的词典把“月貌”一词解释为女子姣好面容,用秦可卿举例,有的例子又明显有误,都不足为训)。
《红楼梦》描写过秦可卿,“形容袅娜,性格风流”。请注意文本形容王熙凤也有“风流”一词,说明“风流”在当时上很正面的语汇。
我们知道文本曾曲折地介绍秦可卿和香菱相像,但香菱又是怎样,只有她三岁时的情况,“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长大后“大概相貌自是不改”。
被明确形容了脸庞的角色有没有?有!就是薛宝钗,她是“脸若银盆,眼如水杏”。银盆还是不同于月的。
那么《红楼梦》中还有没有另一个人物被明确形容了脸庞,并且明确刻画为“面若中秋之月”的?当然有。
这样去理解,我们是不是可以对《好事终》做新的考察?
为了强调本文的一个基础性的情节,即贾宝玉初试风雨情的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秦可卿从来没有和贾宝玉单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前前后后袭人都在场,我们必须把几段文字摘抄下来:
(秦氏)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宝叔随我这里来。”
当下秦氏引了一蔟人来至上房内间[劳扬注:正如已有学者指出的,这说明秦氏安排好符合贵族学子身份的房间,而后来的事属始料不及的]。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 忙说:“快出去,快出去!” 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哪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有一个嬷嬷说道:“哪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哩!”[劳扬注:这是非常重要又被人们忽略的话,它就是“造衅开端首罪宁”的原始要素之一。现代混沌理论特别重视所谓的蝴蝶效应。在本人看来在《红楼梦》现存文本中这句话就是那蝴蝶翅膀的一次小扑腾!试问,不论后来焦大骂的是什么事,他怎么能知道秦氏房里的事?] 秦氏笑道:“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 说着大家来至秦氏房中。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了人来。------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 秦氏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劳扬注:有人认为这句话反映了秦氏的血统高贵,不妥。这是秦氏在捧接宝玉“这里好”的满意。]说着亲自展开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劳扬注:注意只留二字]------宝玉汗下如雨,一面尖声叫道:“可卿救我!”吓得袭人辈众丫鬟忙上去搂住,叫:“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
却说秦氏正在屋外,-------
仔细阅读这一段文字就可知道这不能成为秦可卿“擅风情”的证据。相反证明了她确实是贾母所评定的“极妥当的人”。 以上回答希望对你有所帮助,祝快乐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