蒌蒿满地芦芽短,这里的蒌蒿即是南京最有名的野菜——芦蒿,尤以八卦洲的芦蒿最为出名。
摘芦蒿也是个力气活,要一根一根把它头顶的叶子摘掉。以前在家当姑娘时有妈妈不觉得,现在自己当家自己摘,每次弓着腰忙半天手指甲都摘黑了,才摘了一小盆。泡在水里是这样的光景,看着不起眼,吃着可清香扑鼻。
《红楼梦》中的晴雯就爱吃这个,柳婶子问是什么来炒蒿子,是否要配鸡肉,春燕说"荤的因不好才叫你炒个面筋的,少搁油才好",柳婶子就说自己发昏,忙着给做去了。
芦蒿也是南京人的乡愁之一,另外就是烤鸭和鸭血汤。
芦蒿有炒肉丝甚至炒腊肉的,但论香气,不如炒干子,会吃的老南京人要搭配臭干儿,这闻着臭,吃着香,产生了绝妙的化学反应。
小学时候咱们就学过一首古诗《江上渔者》: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小时候上着课就想着:鲈鱼美,鲈鱼美,这鲈鱼该有多美。好想尝尝。古代的鲈鱼叫做松江四腮鲈鱼,现在已经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我们也只能通过现代的海鲈鱼,江鲈鱼,遥想一下当年松江四腮鲈鱼的美味了。
然而小时候我们常吃的鱼只有鲫鱼,草鱼,鲢鱼,其他甚少见到。
一般只有婚宴或者寿宴上才能见到清蒸鲈鱼的身影。
鲈鱼几乎没有刺,肉质鲜嫩,特别适合孩子和老人食用。我们家娃特别爱吃,从红烧到酱烧到豉油,吃的津津有味。
有一回我还在泰国餐厅吃到了柠檬鲈鱼,异域风味别具一格。
长生之草——韭菜
《红楼梦》中黛玉曾为宝玉捉笔写下这首《杏林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这首诗对元春歌功颂德,又不露痕迹,使元妃大悦,并改此地名为稻香村。
诗中提及可食用可入药的荇菜——"荇菜生水中,叶如青而茎涩,根甚长,江南人多食之”;也有《本草纲目》里点过名的菱角——菱角能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甚至这稻香村一改,新米的香气就油然而生。
可最让人流口水的还是这一畦春韭。
韭菜,又名起阳草,长生韭,充满特殊香气。
春天刚出的新韭极为幼嫩,无论炒鸡蛋,炒螺肉,炒千张,炒肉丝都香的掉眉毛。配上诗中所提的稻米煮成的饭,真是绝配。
水中珍品——螃蟹
,同样还是曹公借林妹妹之口,作出的绝妙诗篇。
《螃蟹咏三首(其二)》曹雪芹(林黛玉)
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
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
多肉更怜卿八足,助情谁劝我千觞。
对斯佳品酬佳节,桂拂清风菊带霜。
《随息居饮食谱》说螃蟹“补骨髓,滋肝阴,充胃液,养筋活血,治疽愈核”。
螃蟹是高蛋白之物,蟹黄和蟹膏比蟹肉更为鲜美。以金秋十月后的河蟹为上品。我嗜爱螃蟹,曾于深秋时节打卡多家汤包店铺,只为寻找最美味的蟹黄包。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