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诗词是有魅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千百年来,古典诗词所带给我们的语感、美感以及情感都是巨大的,更是深入人心、沁入心脾的,这也是古典诗词的魅力所在。
当我们登上泰山南天门,眺望蓬勃的日出景象,会禁不住脱口而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恐怕只有这样的诗句才能表达我们激动万分的心情;当我们登高远望长江的时候,禁不住会唱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当我们走在庐山风景里的时候,禁不住会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我们远离家乡,逢年过节会暗自低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已经成为中国人表达思乡之情的经典语句;当我们在生活中遇到了些不如意的事情,也禁不住用“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来宽慰自己;当我们遭遇人生的无常,会禁不住发出无奈的叹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当我们在中秋的月夜思念家乡的亲人时,禁不住想起“但愿人长久,千里***婵娟”;当我们与朋友远隔万里,音讯不通,会用“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来宽慰自己失落的心情。在这一刻,传统的古典诗词占据着我们的心灵,甚至替换了我们当下所用的现代语汇系统;在这一刻,这些诗句变成了发自我们内心的完全属于自己的语言;在这一刻,也只有这样的诗句才能充分表达我们激动万分的心情。毫无疑问,这些优美而略带惆怅的诗句已经成为中国人表达情感的经典语句,不管走到哪里,看到什么风景,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些诗句,并运用这些诗句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因为这些诗篇早已进入了我们的血液当中,成为每一个中国人的文化基因。
中国古典诗词,它有一些基本的特点:
第一,从语言上来看,无论是诗还是词,它都有自身的格律,尤其是律诗,讲究平仄、粘对,讲究对称、对仗,也讲究声律和音律,由此,不仅突出了诗词的结构和节奏,还突出了诗词的韵律。这就使诗词具有抑扬顿挫的节奏美和韵律美。
如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既有平仄又有押韵,读来朗朗上口。再如杜甫的《登高》中最有名的两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平仄匀整、对仗工整,充满节奏感。
这种严格的要求是诗人们经过近千百年的不断探索总结而来,并逐渐成为一种创作的规律。遵循了这种规律,创作的诗歌就会具有一种音韵之美、格律之美。当然,这种规律也是为表达诗词的情感服务的,诗词的第一要义就是传达情感,否则就会本末倒置。
第二,中国古典诗词注重利用形象来表达感情。鉴赏诗词时有一种说法是“托物言志”,那么诗词的这种形象一方面在于形式的多样化,另一方面在于利用形象化的事物高度集中、概括地反映生活,表达感情。
如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寥寥数字,形象地写出了游子思归的心情。再如于谦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作者以石灰作比喻,表达自己磊落的襟怀和崇高的人格。又如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中“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仅描写了一个风流儒雅的周瑜,更是借对周瑜的仰慕,衬托出自己的年老无为,抒发自己功业无成的感慨。
第三,中国古典诗词特别注重利用意象营造意境,使景与情相交融,达到抒情的效果。无论古今,诗词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抒情达意”。
如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诗人运用了月落、乌啼、霜、江枫、渔火、钟声等意象,使景物一静一动、一明一暗,营造了一种清幽寂远的意境,抒发了诗人落寞、怅惘的心情与心境。还有柳宗元著名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可以想象一下,自然界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叶小舟在江水上静静地漂泊着,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老人披着蓑衣在江上独钓。有人说它是一首山水诗,诗中有山、有小船、有渔夫,还有江水;还有人说这是一首抒情诗,作者抒发的是一种悠然自得而又孤芳自赏的情趣。不管它是山水诗还是抒情诗,但我们能感觉到,诗人仅仅用了20个字,就描绘了一幅幽静冷清的画面,其实抒发了一种极度失落、极度绝望的人生感喟。类似这样的诗词还有很多,它们用词凝练,意境含蓄悠远,诗画合一,形象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