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端午,我没能陪你,好想问,你好吗?
昨天,你打电话来问我,“回来吗?”我顿时无言、语塞,我觉得自己原本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你面前只能是借口。突然觉得,在你面前,我是没有理由的。
每每端午,天空都会飘起绵绵细雨,它似乎是一种诉说,浅浅淡淡的诉说。也许这雨丝最能抽动蕴藏在心底的思绪吧!
你问我,
“你人好吗?”
“好,我很好,你和侄子身体都好吗?”
“都蛮好的”
满满的深情说出的话语总是那么简单而寂寥,或许这样简单朴实的言语才是深情的最好表达。
雨还在下,看着窗外蒙蒙细雨,我仿佛看见了你,看见了你。你正坐在那个椅子上包粽子。
那里有三个椅子,你坐着一个,右手边放一个,前面一个。在右手边的椅子上,有你放着的翠绿的棕叶,很新鲜,很整齐。前面的椅子上还是放着那个用了很多年的白色瓷盆,里面盛满了包粽子的糯米,里面还有黑芝麻、花生米、红豆、蜜枣等等。椅子靠背上绑着用来捺鞋底的那种绳索,这是用来绑粽子的。你右手轻捻了两片棕叶,你小心翼翼的将两片叶子头尾头位地叠在一起,也就是每一遍都是一片叶子的头部和另一片叶子的尾部,然后你双手巧妙的一转,这两片叶子便成立一个椎体。
记得小时候,我看着觉得很神奇,就问你怎么做到的,你一遍一遍的演示给我看,可我还是没学会,在一旁的哥哥倒是一学就会。你不是一个爱唠叨的人,也极少说我,但在这个时候,你会说,“你这笨手笨脚,将来嫁到别人家什么都不会怎么行啊?来,赶紧学学”可使,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那是怎么包的。在这个时候,小侄子是不是也在你旁边捣乱呢?
弄好椎体后,你用筷子夹起一粒饱满的花生米或红豆放进椎体,并稍用力将它推至底部,我想,这是把椎尖给堵住,才不至于使接下来的糯米漏出来吧!然后你再小心翼翼地把调配好的糯米均匀的放进这个椎体,放一点压一下,放的差不多时,你再取来一片棕叶,将其对折后压在上边,剪去边角后就将其捆绑小心翼翼地捆绑在绳子上,一个又一个,多了便成了一挂。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细心的呵护你手里的每一样东西。你的神态是那样地专注,仿佛那不是食品,而是一件工艺品。所以,你包的粽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秀气,那么漂亮,那么精致;每一挂都是那么匀称。它不像北方的粽子那么大个头,也不像嘉兴、四川、苏州的粽子那样成三角形或四角形。而且,不是任其一个个散落开来,或稀稀拉拉穿成一挂。我们的粽子总是很紧致而精致的。
包好粽子已是黄昏,该是下锅的时候了。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催问你粽子什么时候能熟啊?现在熟了没?怎么还没熟啊?第一个吃粽子的总是我,而你总是最后一个吃。这个时候,小侄子是不是也在一遍一遍催问你粽子什么时候熟呢?
粽子熟了,我仿佛闻到了粽子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更是你的味道。你包的粽子味道很特别,很纯正,淡淡的,有一股特有的清香。不像南昌的粽子,酱油放的特多,吃着容易腻。
小孩总是盼过节,而大人是不盼的,她甚至有些怕,怕过节会想起许多往事,怕想念的人却不在身旁。
这个端午,你,好吗?在夕阳无限好的黄昏,你的心头是否会掠过一丝感觞?在万籁俱寂听取蛙声一片的夜晚,你的眼眸是否会闪过一点泪光?这样的节日,这样的夜,你,好吗?你是否几经辗转难成眠?
好像问一声,轻轻地问,这个端午,你好吗?